当晚，小潘收拾垃圾的时候突然被谢焓叫停。
谢焓从他手里拿过已经喝完的奶茶杯，放回床头，慢吞吞地说：“这个不能扔。”
小潘猜了一下：“顾总请的？”
“是的。”谢焓边背着剧本边回答，努力装作漫不经心地回答。
小潘：“唉，就算是顾总请的，谢哥你今天喝了，明天也是得去院子里跑圈的啊，那可是奶茶，一杯抵十杯糖水。”
谢焓：“……”小潘你变得不可爱了。
小潘疑道：“谢哥，我怎么觉得你好像特别在意顾总？”
“他是我们老板，以后资源要从他手上走，不跟他搞好关系，难不成你想刚进环晟就被封杀？”谢焓翻着剧本闭着眼睛说瞎话，剧本上说什么他已完全看不进去了，现在满脑子都是顾延。
但是谢哥就是谢哥，就算是个恋爱脑，也能把这种事儿说得很风平浪静，论证有理有据。
“我觉得顾总很喜欢你。”小潘叹道，能专门过来给艺人救场的老板可不多，“他上次还帮你写检讨。”
说起这个，谢焓心里就有点小开心，忍不住想要跟小潘分享，他含蓄道：“其实我跟顾总……以前见过的。”这是个除了他之外，没人知晓的小秘密，可是他现在就是满心欢喜想同人分享，非常之迫不及待，就像宿舍里的孩子谈恋爱的时候第一时间找室友商量一样。
小潘：“？？？顾总不是一直在国外吗？顾氏总公司也在国外呢！”
“他可能……不记得了吧。”谢焓垂首揪了一下被面，满心泡泡瞬间破灭，开始有点懊恼，“应该是不记得了，但是我记得。那个时候我刚进圈，在酒会上被顾恒生逼着喝酒，是顾延给我解了围，派人送我回来的。”
那是他跟顾延的第一次见面，也是唯一一次。
有的时候感情就是这么奇妙，见过一次面而已，就仿佛一根无形的线把他层层绑住，日思夜想的都是有情人，哪怕人是在大洋彼岸，哪怕这份情感有可能一辈子得不到回应。就算是含在盐里的糖也是甜的。
小潘也没想到他俩竟然有这种前缘，他只是沉浸在男主正在同一个霸道总裁称兄道弟，俩人看起来关系非常好的剧情中，他以为谢焓跟顾延就像是鹿鼎记的皇帝和韦小宝一样，总裁的庇佑也是男主的光环之一，毕竟能牛逼到顾氏那个程度的也没几个。
这可真是天降奇缘，顾总十几年不回国，一回国就碰见男主还顺手救场……说这不是男主光环都没人信，男主遇险的时候总有大佬从天而降。
谢焓见小潘咧嘴笑了半天也不知道在乐什么，心说不会是激动傻了吧，不至于吧，这才哪儿跟哪儿，他跟顾延现在连朋友都算不上。
“小潘？小潘？”
小潘迅速回神，语重心长道：“谢哥，你一定要跟顾总搞好关系。”因为他是你的主角光环之一，一定要物尽其用，不要浪费。
“啊？”谢焓笑出声，“我当然知道啊！”不然他费劲吧啦跑环晟来干什么，闲的吗。
不！你不知道！
小潘几乎要抱着谢哥的肩膀狂摇，那是顾延，顾氏的当家人，名列福布斯富人榜的人！能够媲美书中皇帝的大佬，能给你带来当韦小宝的体验！你以后娶老婆的时候别忘了带上他一起去挑！说不定他最后会当你大舅哥！
……
如此又过了一日，夜间的时候谢焓跟新江报的记者约了一场直播访谈，访谈是一个月前就订好的，谢焓就是想推也推不掉，平白得罪人。
小潘刚沉浸在男主光环+2中，就收到了黑粉群发来的消息。
【紧急通知紧急通知，xh新江报访谈，发十条质问为什么解约带节奏，一块钱。】
【xjb访谈+1，十条刷屏一块二。】
【还有八毛的，发完了记得来领八毛的。】
……
【我去，xh得罪的人不少啊，几家水军竞起价来了。】
【都是为了生活，社畜真不容易233333。】
小潘：？？？黑我哥十条就八毛钱？黑粉水军也太廉价了吧！
小潘被前两天vincent的活动吓着了，不敢怠慢，忙去跟经纪人汇报，消息很快就送到了环晟。
顾延知道的时候，直播已经开始了，为了博得粉丝好感，降低粉丝的攻击性，造型师给他梳了羊毛卷的齐刘海，搭配白衬衫牛仔裤，看起来像个大学学长。
环晟整个公关团队聚集在总裁办公室严阵以待，路特助一金融系高材生，新手上车，还不太熟悉水军头子流程，便听了他们顾总的话，拿钱砸，对面来十万，他们就砸二十万，反正环晟缺的是谢顶流而不是钱。
当然，这些事情，正在直播的谢焓自然是不知道。
新江报的记者问了几个关于剧组的问题，很是风平浪静地过去了。
结果刚问到谢焓最近的私生活，就有大批人涌入直播间，质问谢焓跟盛世的解约问题。黑粉还不知道这事儿已经被前黑粉现卧底小潘给泄露了出去，刷句子刷得很认真，甚至写起了小作文。
“啊？你们问我最近有什么打算？嗯——想多喝两杯奶茶，少跑点步，经纪人一直盯着我健身，还是有点烦的。”
披皮黑粉：【？？请正面回答问题，我们问的是盛爸爸！后援会，数据组，贴吧，产出站子联名要团队给个说法，你是看不见吗？】
谢焓恍若没看见：“正面回答？啊，就是最近比较累嘛，大家都知道人一累就会犯懒，魏导见天把我往威亚上吊，我强烈建议下次剧组可以找魏导客串，全篇吊威亚的那种。”
黑粉：【你在说什么？？你离了盛世忘恩负义就不怕遭报应吗？】
谢焓皱眉，一本正经：“演渣男会遭报应吗？渣的是剧里的男主又不是我，而且男主来火葬场了，嗯——我看得还挺爽的……我干嘛心虚，都说了他渣他忘恩负义抛弃女主啊！你们不能因为一个角色就对演员带有成见的。”
环晟的公关团队：“顾总？这个好像用不着我们。”
因为人谢焓压根就没准备搭理他们，就算水军有备而来刷了满屏，谢焓都愣是从中找到零星几条粉丝言论拿出来读。答非所问，任水军在直播间里跳脚。
可任人在直播间里闹实在是晦气，辣眼睛。
“直播间禁言来得及吗？”顾延问。
宣发道：“水军号太多，可能禁不过来。而且粉丝们已经打起来了，污言秽语比较多，截图能上热搜的程度。”
顾延看了眼表，食指在桌面上微叩，声音很沉稳，带着奇妙地安抚人心的作用：“直播还有多久？”
“十分钟……但是进来的水军越来越多。”
“用最快的办法清屏，直播结束前我不想看到这群人。”顾延想到谢顶流难受得通红的眼尾，心下觉着，谢焓就算在镜头前表现得再没有异样，心里肯定也是难受的，就是不知道这次遭殃的是哪件衣服，八成是已经正在桌子底下拽自己衣服了。
顾延看了一眼谢顶流的白衬衫logo，balmain，五位数价格。
路特助提议：“直播间最快的清屏就是打赏，一个超级火箭有十秒钟的特效，这段时间所有弹幕都看不见，还有限时红包可以抢。”
水一条一分钱，抢个红包都三分钱了。
总裁当机立断，态度云淡风轻：“100个。”
路特助：“啊？100个？？”
“100个。”总裁一点一掷千金的自觉都没有，面色沉冷，紧紧盯着一闪而过的秽语弹幕，“凑个整，请盛世的水军吃大餐，只是可惜吃了这顿就没下顿了。”
路特助抬头看了眼开着暖气的空调，发出真诚的感叹：啊，天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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