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员外次子一个激灵从床上弹起来，朝着空气里一阵乱挥舞，好像是在斩杀什么。
宁菀青蹲在房梁上一顿空笑，她道：“你以为本尊能被你这凡人的玩意刺伤？”
他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伎俩！装神弄鬼，还想要吓死我继承我老爹留下来的那些东西？”
“你们这些狗东西，我可不怕鬼！这种雕虫小技大爷我比你们还能呢！”
“呵，”宁菀青冷笑道：“本尊能不知道你厉害吗？”
“你借用本尊的名头害人无数，本尊今日就来找你算账！”
曲司枫已经说过有人看见他杀人，她说话的底气也更足了一些。
“什么！？”他吃惊连连，心也跳到了嗓子眼：“不可能！世界上是没有鬼的！”
“没有鬼？你不是说亲眼看见本尊杀人了吗？世上怎么就没有鬼了？”
宁菀青继续质问：“还是说，是你撒谎？其实你根本没有见到本尊杀人？再或者，人其实是你杀的！？”
“啊！闭嘴！我让你死！”
“官人！你冷静一点啊！”那名从谢芳楼借来的姑娘演技逼真。
“你滚！滚开！”
他大声吼叫，几乎要红了眼：“你有本事就现身！别畏畏缩缩的，还本尊？哈哈，笑死个人！”
“现身不现身又有什么区别？之前一直都是你杀人栽赃本尊，这次不如本尊亲自动手！”
突然，一道白光闪过，站在他旁边的姑娘大喊一声，随即倒地，她的脖子旁边还在不断的涌出鲜血。
张员外次子吓得腿软：“神仙！饶、饶命！我不是故意的！饶命！”
“现在求饶？来不及了！”
她也高喊，随后又是一阵白光闪现，他连忙说：“饶命！我以后再也不臭了您的名声了！”
“以后？但之前的名声你怎么补救？”她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信任，更是迫使对方坦白。
“我、我去找人做替死鬼！”
“所以人到底还是你杀的吧？”
“是、是我！神仙！我也是迫不得已！要是我不杀人！他们就要杀我啊！”
“可你杀的人里还有你年幼的表弟！和员外府中的主母！这些妇弱怎么能够威胁到你？”
“他们的确是想杀我！”他狡辩：“根本不是我想要杀！我只是怕死而已！”
“你自幼习武，功夫恐怕比府中任何一个人还要高，谁能奈何得了你？”
“你说你自己怎么下得去手？那是你的父亲母亲兄长！都是你的亲人手足！你不过是为了钱财，居然能做到这一步！”
他终于痛哭出声，浑身颤抖：“当真！当真是他们要杀我！”
“那你说说，他们为何要杀你？”
“因为，因为我是张员外捡回来的孩子，天生命数不好，但算命的先生说，不能让我离开，不然员外府会有大灾！他们这才将我留下来抚养成人，可我从小就被他们苛责冷漠对待，虽然外人都传我们一家和睦，可实际上……”
他断断续续的说着，整个人都缩在了一起，变成了小小的一团。
她忍不住皱眉：“你说张员外想要杀掉你，怕你会给员外府带来不详？”
“当时，张员外给我吃的饭加了毒，他以为我不知道，可我早就知悉了，就强行把饭给他塞下，很快他就死了。”
“他知道我杀了他的儿子和侄子，才要我死！可那两个人根本就是活该！他们说要我坦白是自己是捡来的，说我不配呆在张家，我一时气不过，把他们都勒死了。”
“再后来，那个女人也发现了这些人是我杀的，所以我也把她吊死了。”
他已经亲口承认，那些张家的人都是死在他自己的手下，而后面那些女人呢？
“可后面那些女人怎么死的，我根本完全不知嗯！”
“她们身上都有刀痕，不是你又是谁呢？你的枕头底下不就藏着刀吗？”
“我怎么知道为什么枕头底下会藏着刀！？我要是知道我怎么还敢在这张床上睡觉？”
他嘶吼：“我原本只是杀了人害怕！才找那些女人来陪我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一睡醒就会发现那些女人死在了我身边，身上都是血迹和刀口。”
“既然不止一次，你为何还要频繁去烟花地买这些少女回来？”
他的眼神立刻变得凶狠起来：“我知道这是那个老不死的在诅咒我！所以我就是要每夜用他的钱去买女人挥霍！”
“不然你以为，为什么我这么久了还不把他的尸体下葬？”
“他诅咒我！我没让他曝尸荒野就仁至义尽了！还想我安葬他？”
他为自己鸣不平：“若是没有那么好心，为什么还要收留我？既然收留了我，为何还要丢弃我？”他仰天长啸，满脸都是泪水。
宁菀青皱着眉问：“你说你并不知晓其他女人是怎么死的有没有想过是你自己杀的？”
“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会杀他们？”
“可你的仆人亲眼看见，你枕头下的弯刀在她们死的时候带着血！”
“那又怎样？一定是有人趁我睡着杀死她们的，与我无关，与我无关！”
“来人，将他拿下！”曲司枫心里明白，这个人再怎么问也问不出什么，他看上去一副精神失常的模样，哪里还能明白什么事理呢？
“你！你们！”这时，门口埋伏好的侍卫从正门冲进来，宁菀青也被曲司枫从悬梁下接下。
“芷若姑娘，你可以站起来了。”宁菀青恢复成少女的声线。
他才明白，自己是上当了。
“不骗你，你怎么能坦白交代实情呢？”
他被强行带到衙门，问：“那些女人到底是怎么死的？从实交代！”
“我不知道！不是我杀的！你们骗我！快放我走！”
“大胆！”曲司枫怒道：“杀人偿命！你还敢狡辩？”
“你的仆人亲眼看见了你夜中杀人！你有什么话好说？”
他将仆人传话上来，那仆人亲口指认前一日他的所作所为。
“你会不会是有病？”宁菀青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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