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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源书屋 > 白顾惜顾无介 > 第80章 原来如此
 
风潇雨今天极其反常,白顾惜思索着,顾着擦拭佛像。

这洞中共有三百零八尊大大小小的佛像,因在同一地点有许多尊,所以称其为千佛洞。

白顾惜精力有限,每日只擦拭十余座即可,今天因有风潇雨在,他们一共擦拭了三十余座,风潇雨擦拭的极其认真,速度较她也快。

日暮时分,他们停工,白顾惜煮了碗白粥给风潇雨填肚,“我是被少林寺禁足的犯人,就只有这些白粥招待你了,不要嫌弃。”

风潇雨笑笑,“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这样的生活正是我最羡慕。”

“说吧,你来这里有什么事,我已经隐居少林寺了,现今花镜宫已经易主,你是否找错了人。”

“白姑娘真让人伤心,没事就不能来看看老朋友?”

“我和你从来都不是朋友。”

风潇雨神情有些沮丧,一口一口的吃着白粥,好似这白粥是世上最美味的东西,胜过山珍海味。

白顾惜看他吃的香,把自己的一碗也推给他,“既然喜欢就多吃点吧,过了今晚就没有这个口福了。”

风潇雨怔怔的看着,拿过来吃起来,边吃边说道:“确实如此,过了今晚,一切都回到原点。”

风潇雨最后把一锅的粥都吃了,他一身白衣风度翩翩,本该在酒楼中吃着山珍海味2,此刻坐在这破旧的桌椅旁吃着白粥,画面着实可笑。

白顾惜直看着他吃完所有的粥,收拾了桌子,把锅碗都洗干净后,看风潇雨站在院中望天,今天玄月高挂,映的山下清冷一片。

风潇雨遗世而独立般站在冷月之下,似并无离开的意向。

过了会儿,风潇雨回头看向她,与她的视线正撞,招了招手道:“过来吧,那么远怎么看得清我英俊的面容。”

白顾惜白他一眼,搬了两个凳子过来,“坐吧。”

风潇雨道:“可有后悔?”

白顾惜疑惑,“后悔什么?”

“后悔当初没有选择我,否则你也不必在这枯山上苦守。”

白顾惜不语,只有她知道她为何在此,为了化去娘亲的一段罪恶。

白顾惜低头一瞬,突的看到风潇雨腰间別着一把匕首,正是娘亲送她的那柄。

风潇雨尤自看着玄月出神,白顾惜忽的抄手去夺匕首,她以为风潇雨在全神贯注的赏月,不想在出手的一瞬竟被风潇雨先拿了去,在她眼前晃了一晃,“想要吗,看你本事。”

白顾惜反手去夺,风潇雨手快如电,飘忽不定,白顾惜一急跳起来去抓他手臂,风潇雨身形一顿,再看时已飘出一丈远,白顾惜怒极,不知是她这两年里武功退步,还是风潇雨有精进,竟连他身也欺不近。

“风潇雨,这把匕首本是我的,你抢走了两年,现在是否该物归原主。”

“这把匕首究竟归谁所有,只怕你也不知。”

风潇雨扶了扶衣摆,在原地坐下,显示休战。

白顾惜自然不肯罢休,便在他身边坐下,说道:“好,今天只要你说服我,我便将这匕首送给你,从此再不要。”

风潇雨冷笑一声,细细的抚摸匕身,说道:“这匕首本是我娘所有,只不过后来被花颜月抢了去,怎么反倒成了你的东西。”

‘你胡说’三字尚未从白顾惜口中说出,风潇雨便打断了她。

风潇雨拿着匕身,问白顾惜“你可知这匕首真正的致命处在哪里?”

匕首便是匕首,本就是用来杀人的,难道还不够致命,白顾惜摇摇头,但要听听他能说出什么来。

风潇雨将匕首尾部2冲向白顾惜,道“你拿着,假作抵挡我的攻击。”

白顾惜依言拿过,顾无介突的用力,竟将把手处折断了,这炳匕首价值连城,就这么被他白白毁了。

白顾惜正心疼万分,有苦难言,只听刺啦一声,从把手内竟伸出一截短匕来,忽向她咽喉刺来,这一招白顾惜着实没有想到,呆愣当场。

匕首距离她咽喉一寸,风潇雨淡淡的道:“这才是这柄匕首真正的价值所在。”

白顾惜无言,思索片刻问道:“你怎么会知道。”

风潇雨道:“我说过了,这是我娘的东西,后被花颜月2抢去,这才辗转流到你的手中,那日在梅园之外,我第一眼看到这柄匕首,当时就已经猜到了你的身份。”

“所以你便有意接近我,你几次救我,不过是为了通过我找出花镜宫所在。”

“是也不是,我救你不过是为了与季正方那老头子作对。”

白顾惜失笑,枉她一直感激风潇雨几次相救之情,因此当初在花镜宫放他一马,没想到自己不过是他与季正方怄气的筹码罢了。

“既然如此,从今往后,你我两不相欠。”

风潇雨竟没有答话,过了许久才说道:“如果不是我,你和顾无介又怎么能够度过如此逍遥的几个月恩爱生活。”

“什么意思?”

白顾惜吃了一惊,她当时非常小心,曾在附近探查过,确认并无任何江湖人士,所以才敢光明正大的生活在那里。

可是依风潇雨的话语,他应是早就知道,便问道:“你什么时候知道我们在那里。”

“确切的说,从头到尾,我的人都跟着你。”“如果不是我的帮助,你以为你们真的可以生活的如此逍遥快活?”

白顾惜后背发凉,她越来越意识到,风潇雨绝不是在开玩笑。

“把话说清楚。”

“很简单,张氏夫妇是我的人,李老板也是我的人,是我一直在暗中帮助你们,也在配合你们的恩爱生活。”

风潇雨突然来了兴致,他在心中藏了这么多年的话,除了他之外,再无第二个人知道,今天他很想把这一切都告诉白顾惜,在这千佛洞前,希望她能够明白自己所做的一切。

“二十年前,江湖上突然出现一位女子,她活泼灵动,所到之处笑声阵阵,江湖中无数的少年侠义之士都为她倾倒,她却看都不看一眼。”

风潇雨回头看白顾惜,看她虽面上生气,却并无意打断自己,这段往事想必她也很有兴趣,便继续说道。

“那时候,季正方是江湖有名的杀手组织成员,再一次任务中失败身受重伤,恰巧遇到那名女子经过,那女子竟史无前例的对他回了头,并救了他,季正方当时已经对她感激不尽,回到组织后,因他任务失败,将要面临被组织处决,他不甘心就这样轻易的去死,他还想再见一眼那名女子,他便逃了出来。”“虽然他一路被追杀,全身上下伤痕累累,但就在他被撸回去的瞬间,他见到了那名女子,那名女子也看到了他,她竟有一番侠义心肠,她孤身一人闯进了组织里,不仅救出了季正方,还杀了组织的领头人,从此在季正方的心中,便非她不娶,她也答应了。”

白顾惜心中咯噔一下,听风潇雨继续说道:“那女子要求季正方成为这组织的领头人,才有资格娶她,于是季正方用尽生命去争夺领头人位置,他失败了,那女子却并未怪他,而是答应了他的求婚。”风潇雨突然转向白顾惜,“你猜结果如何?”

白顾惜知道娘亲并未嫁与季正方,所以结局可想而知,定是娘亲爽约,所以激怒了季正方,他才如此疯狂的找寻了娘亲二十年,最终还是死于娘亲的手中。

风潇雨道:“错了,她参加了婚礼,季正方兴高采烈的宴请了整个镇子的人喝喜酒,自己也喝的人事不知,第二日一早醒来后,他以为怀里抱着的人是那女子,不想,他睁开眼看到,并不是那女子,而是那女子日日带在身边的侍女。”

那这侍女必是风潇雨的生母了,白顾惜想,只是从未听风潇雨提起过他娘的事情,难道已经不在人世?

风潇雨神情平静,似是在讲述一件与他毫无关系的事情。

“他发现娶错了人,便抛弃了那侍女,那侍女新婚之夜其实已经怀孕,她被抛弃,无处可去,四处流浪,过着乞丐一般的生活,将她的孩子养大,那时季正方已经另建杀手组织,便是青门,他的耳目遍布各地,他得知竟有儿子,便杀了过去,抢走了他的孩子,还是选择抛弃发妻,最终那侍女郁郁而终。”

白顾惜更加不解,若说她是娘亲的侍女,那她被抛弃后为什么不回花镜宫找娘亲庇护,反而要如此狼狈的生活,最终死于非命。

风潇雨似是看出她心中疑问,凄然一笑道:“那女子为骗自己的侍女嫁给季正方,骗她说季正方真正喜欢的人是她,并且已经向她提亲,想必你也知道,那女子便是花颜月,她找工匠打造这把价值连城的匕首送给她的侍女,作为她的嫁妆,她的孩子被抢后,她伤心欲绝,决定去找花颜月为这些年的欺骗讨个说法,还决定用这柄匕首与她同归于尽,不想,却被花颜月夺回匕首,将她赶了出去,她在临死前费尽心机终于见到了她的儿子,将这一切告诉了她的儿子,让他报仇。”

白顾惜道:“你便是那孩子对吗?”

风潇雨点点头,心中释然,这些年心中的淤积终于可以说出口。

原来将话说给人听,真的可以让心中释然。

“所以你才有意接近我,目的便是找我娘亲报仇。”

“没错。”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这其中的缘由,我娘不会做这种事的,你知道花镜宫十二堂堂主都是什么人吗,她们都是被抛弃的可怜女子,因无家可归,被花镜宫收留,我娘不会对你娘那么残忍,这其中一定有误会。”

“没有误会。”

风潇雨突的大吼一声,山中林木尽皆摆动摇曳。

白顾惜想得到他心中郁结,她在少林寺两年便是想为娘亲祈福,化去娘亲生前罪孽,让娘亲安息。

风潇雨将匕首收起来,道:“这匕首是我娘半生守护的东西,恕我无法奉给。”

听他说了这些往事,白顾惜一时半刻也知道拿不回来,便暂且寄存在他那里也好。

只是不知风潇雨今日来到少林寺究竟所为何事,难道就是要将这些往事告诉她吗。

风潇雨又在院中坐了会儿,与白顾惜都不言不语,白顾惜累了,进屋里躺了会儿,再出来时风潇雨已经不在了,想必已他的轻功,也已经下山去了。

此时天色已黑,她想慧眼师父应该也回来了,心下稍安。

正欲回房休息,瞥眼看到脚下有字,低头就着月光仔细看去,是一行小字,写着‘再见有期。’

白顾惜也不知是什么意思,想到风潇雨定也说不出什么好事来,便罢了。

第二日慧眼师父到千佛洞来,将月儿送来给她,白顾惜请他进屋坐会儿,慧眼师父看了眼月儿,白顾惜便道:“月儿,你先进屋玩去。”

月儿很是听话的进了屋,白顾惜道:“慧眼师父有什么话跟我说。”

‘阿弥陀佛’慧眼道:“白姑娘日日在这千佛洞中,与世无争,所以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白顾惜道:“我洗耳恭听。”

慧眼道:“再过几日寺中会有大事,我提前通知你一声。”

少林寺中年年都有大事,但与白顾惜都无任何关系,慧眼也从不告诉她,但此次居然通知她一声,白顾惜问,“与我有关吗?”

慧眼点点头。

“慧眼师父告诉我什么事吧,我也好有个准备。”

慧眼道:“花镜宫宫主率领门众上少林讨伐,扬言要将少林铲平,再灭华山派,称霸武林。”

顾无恋的性子温婉,这两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竟变得这么激进,难道自己的牺牲还不足以让她忘却仇恨吗。

但听慧眼称呼她为花镜宫宫主,并未提起名字,想来还无人见过她的面目,慧眼既然与她说,想必少林寺中都已知道她当年是被冤枉的,花镜宫却已易主。

白顾惜笑笑,“好,我知道了,多谢慧眼师父。”

慧眼奇道:“难道你知道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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