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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源书屋 > 郁久安韩瑾修 > 第47章 我又不吃人
 
郁久安觉得房子静的让人心慌。

她换过睡裙,在卧室呆了半个多小时,那男人也没进来,她一直竖着耳朵听门外动静,但也没听到什么。

快十一点了,最近她的作息已经很正常了,这个点应该洗澡准备睡觉了,但是外面男人没点儿反应,她又怕她去洗澡的时候他真的走了。

她整个人都贴到门上了,很烦躁。

他怎么还不过来啊……

外面就在这时候有了动静,她听见了门的声音。

防盗门被打开了。

她脑子瞬间就空了,什么也顾不得想,拉开卧室的门走出去几步望向门口,一脸焦急。

防盗门确实是被打开了,男人修长身形斜斜倚着门框,手插在裤兜,睨着她,深邃的眼底淬着志在必得的笑意,好像已经看穿一切。

郁久安在原地尴尬地站了几秒,假装镇定,手指了指外面的洗手间,"我那边水不热,我去这边洗……"

她一边说一边扫了一眼茶几,上面根本就没放钥匙。

她觉得更郁闷了,这男人明显是故意的。

她也在心里骂自己沉不住气,为什么要这样急匆匆出来,如果他真的要走了,她追出来又能做什么?

她憋屈地低着头。借口都已经说出来了,她只能硬着头皮往外面的洗手间走。

韩瑾修抬手关上防盗门,然后跟在她身后,郁久安刚进洗手间,转身要关门,看到他,很不爽,"你要走就快点走,再迟会耽搁你今晚找客人。"

韩瑾修笑的很得意,"我怕我走了有人哭。"

"谁会……"

郁久安吐了一个字,脸色忽然就变了。

那个晚上完事后他拎着箱子走了,她以为他离开了,所以没有压抑自己,哭的声音很大,她还说话了……

她面色发白,"你那天晚上……听到了?"

韩瑾修其实也已经想起来了,有些后悔说这个,他默了几秒,"听到什么?我回来你都睡着了。"

郁久安腰靠住洗手台,头微微低下,稍微放心了点,但还是不太自然,声音小了许多,"我不会因为你走就哭。"

她那个晚上哭其实也确实不完全是因为他走。

也有疼的原因,到后来,想起很多过去的事情,想起妈妈,想起韩潜。想起自己这失败的人生。

也想起了她和他之间这场拉锯战,不管是那个晚上还是现在,他们好像都在争夺这段关系里的主导权。

这种战争和她与这个世界的对抗何其相似,他让她想到17岁那年她生命里最黑暗的那个时刻。

这些他是不会懂的,她也不可能剖开自己的伤口给别人看。

气氛有些僵滞,韩瑾修尽量转移她注意力,迈了两步站她跟前,很近,近的她呼吸空间都被掠夺,后腰因为紧贴着洗手台无法再退。

他低头注视她,"其实你很害怕我走吧。"

她想别过脸,被他扭着下巴抬起,但她眼睫低垂就是不愿意看他。

"我想了想,按你说的。我确实不亏,"他似乎是轻笑了声,"但是郁小姐,你得拿出点诚意。"

她抬眸睇向他,微微皱眉,"我所有钱都给你了,你还想要什么诚意?"

"我想你在和我一起这段时间内,和别的男人保持距离。"

她一怔,"我都给钱了……"

"对,就当我毛病多吧,"他说的理直气壮,"你也知道做我们这行的,总要讲点卫生。"

"……"

郁久安咬着下唇,想打人。

讲卫生……

她还能脏过他不成?

她到现在就只有他一个,他呢?

她说:"我怎么这么倒霉摊上个事情这么多的少爷,还真是少爷。"

男人不以为然地笑笑,"你就说行不行吧。"

她拧眉想了几秒,过去几年她连男朋友也没交过,过去几年都是和少爷打交道,如今身边有人了也没必要再去找,便应了,"行吧。"

"还有一件事……"

他没说完,她脸色就更拧了,"怎么还有?"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条,"他手摸着她的脸,"你不让我接别的客人,碰别的女人,总不是叫我当和尚吧。"

他的手意有所指地往下滑。

她呼吸顿了几秒,心跳在他掌心之下变快。

他靠的更紧,唇贴上她耳廓,动的缓慢。

"花钱买来的少爷,不用……你不觉得浪费?"

她呼吸有些乱,手抵住他胸膛,"我没说不用,我需要时间。"

他一靠近她就会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对这事儿就有些恐惧。

"那里伤好了没?"

他吻着她耳朵问。

她身体不自觉地紧绷,背脊都是僵硬的,那种害怕的感觉又来了,她撒了谎,"没有。"

觉察到她的不自在,他动作停了下,手抬着她下巴,"那我可要检查一下……看着我。"

四目相对,他低头吻她唇,"怕什么,我又不吃人。"

还说不吃人,那个晚上跟要将她撕裂似的……

她初时还有空想,但他吻的越来越深,她脑子就不太转了。

她的身体在慢慢软化,这个身体对他的气味,声音和触碰像是有种化学反应,最后软在他怀里,任由他上下其手。

但到了要紧关头,要入主题的时候她就不行了,又开始发抖。

她被他放在洗手台上,手在两边攥紧拳,骨节发白,极力压抑着那种恐惧。

她的身体绷的很紧,他呼吸发沉,看着她使劲闭眼别过脸那么一副受刑一般的模样,最后扳过她脸又狠狠吻了下,话音却是柔软的,"好了好了,别怕……不做了。"

他拿她没办法,一想到那个晚上她的哭声他心口都疼,也没法对这事儿太着急。

但男人是不会委屈自己的,最后用了她的手。

洗过澡后他把她抱到卧室,很自然地躺在了她身边,他们面对面,他将她抱在怀里。

起初她还是有些不舒服。但他的手一直轻轻抚着她的背部,间或有吻,很轻很轻落在她发顶,他很温柔,她的神经慢慢松懈下来,这才睡着了。

而韩瑾修却久久没能合眼,他在黑暗中一直看着她,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

那时候,他在高二的重点班,她在高一吊尾那个班里,他们原本没有交集。

但他不是没听说过这个人,她那时候在学校算是相当有名气,开学第一天用凳子砸人,还有一个神经有毛病的妈妈,大家都觉得她神经也是有问题的。

十六七,很敏感的年纪,能感时花溅泪,也能将一点点风吹草动无限扩大来以讹传讹,很多人将她当成了瘟神来避,他起初听说还嗤之以鼻,结果第一次见面,她送他一份大礼,实力证明她真的就是瘟神。

郁久安在学校后面的院子里喂了一只瞎了一只眼的野狗,这条野狗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咬了他。

他本来是翻墙逃课去踢球的,他同桌当时再三挽留他没有听,最后在后院捂着受伤的腿悔不当初。

郁久安就在那个时候跑过来,她身上宽大的校服被风吹的鼓起,她瘦瘦小小的模样看起来营养不良,她过来的途中在喊什么,最后他听清,她喊的是"船长"。

他一头雾水地看着她叫着船长最后过来将野狗赶走,才明白过来,她竟然给这条瞎了眼的野狗起了名字……

还叫"船长"。

--槽多无口。

郁久安和他道歉,船长看到有人翻墙就警惕,她也没能拦得住。

这个亏吃的太冤枉,作为受害人,他心安理得被她扶着去学校南门外的诊所,并竭力将身体大半重力压在她身上以泄愤。

可能是因为不占理,郁久安扶着他累的满头大汗也没说什么。

但最后在诊所打针处理过伤口,居然是他自己出的钱。

郁久安没钱,一分都没有,十分惭愧地又和他说对不起,说会还他的医药费,最后留下自己的名字和班级。

听到那个名字,他才将人对上号,原来这就是高一挺出名的那个疯子的女儿。

那时候,郁久安是真穷,还他的医药费是她后来做兼职赚来的,她很小就开始做了,尽管如此也没存下钱,她没有父亲,家里只有个精神状态不稳定的母亲,偶尔会做些手工零活维持生计,但正规的工作根本找不到……

大多数时候,母女俩是根本吃不饱的。

穷成郁久安那样的学生他其实没见过几个,在发育期她每天食不果腹,也难怪生的瘦瘦小小,身体又不好。

但她的脊背永远挺直,不论被被别人排挤,还是恶言相向,哪怕被所有人瞧不起,哪怕在那个敏感的年纪里禹禹独行孑然一人,她从来没有过一丝怯懦。

……

翌日。

韩瑾修到办公室,何暖已经按照惯例端咖啡送来。

他手才摸到杯柄,何暖已经惊叫一声。

"您的手受伤了!"

他蹙眉瞥一眼,何暖弯身捧着他的手,一脸心疼到极点的表情,他眼角抽搐了下。

不过是食指侧面一道不足两公分的刀伤,这是头天给郁久安做饭的时候切菜伤到的,当时血渗出来几滴。他在水龙头冲过就算,没当回事。

何暖这会儿的表情跟他快死了似的。

他想把手抽回来,"没事。"

"有伤口要注意,不然可能会留下疤的,我给您贴个创可贴吧。"何暖殷勤说。

"不用麻烦……"

"不麻烦不麻烦,您稍等一下……"

何暖转身去拿创可贴,他看着那背影有些无语。

低头又看向那道伤口,他想,郁久安怎么就没发现呢。

那女人发现了可能也不会心疼的……

他觉得自己想了个无聊的问题。

何暖折回来,打开创可贴小心地给他贴上,眼眸一抬,视线又落到他手腕。

这个地方平时是注意不到的,因为掩在袖口下面,他手腕上有几道红色划痕,很明显是指甲抓的,深浅不一。

她呆呆看了几秒,韩瑾修问:"好了吧。"

她抬头对上他目光,"您手腕,有抓伤。"

"哦,"他收回手解开袖口看了眼,"猫抓的。"

何暖想起关知婳所说的那个女人。

她顿时情绪就不太受控制,"那不像是猫抓的,像是人的指甲留下的。"

韩瑾修转了下手腕,抬抬眼皮,懒淡地笑,"你说是人就是人吧。"

"关小姐在晋城拍戏还没回来,韩总,您快订婚了。现在再和别的女人纠缠不清,这件事万一被韩董和董事长知道了,可能会……"

韩瑾修闻言嘲讽地笑了声,"何秘书,你说我和别的女人纠缠不清?"

他意有所指,何暖眼神骤然一缩,说不下去。

"你要真想告诉韩董我和别的女人有染,那叫自首。"

他斯条慢理扣着袖扣,"你跟在我身边多久了,也不是不清楚我,那些女人都是玩玩,反倒是你,你自己算算是你持久还是那些女人持久。"

何暖闻言,脸都红了。

男人扣好袖扣,慵懒地靠住椅背,下巴微微抬着,盯着她,"下次找个时间,你想抓我哪里都随你,够不够?"

何暖最后是红着脸出的办公室,韩瑾修睨着那个背影冷冷笑。

韩正怎么会找个蠢成这样的女人来他这里盯梢。

他动手点烟,一旁手机震了下,拿起一看,是银行信息,郁久安按照约定将七万转给了他。

下午他特意跑了一趟唐砚那边。

唐砚指着电脑上的图表,"郁久安的钱用来投了这个3A级的证券,现在的浮动点数和你估计的差不多,要是正常盈利,其实可以保本。有可能还会上涨个两三百万……"

韩瑾修叼着烟看了几秒打断了,"我叫你给她赚钱的吗?"

"不是,"唐砚赶紧解释,"我就是和你说明一下情况,万一你真的想收手也不是没办法。"

"你看我的样子,很想收手?"

唐砚看到韩瑾修冷着一张脸,诚实地摇摇头。

以后得罪谁都不能得罪韩瑾修,这么狠,天蝎座的吧……

唐砚说:"你别急,你看这个,这是你之前投进来用来做幌子的那笔对冲基金,一旦抽空,郁久安这笔钱就彻彻底底完蛋了,按照郁久安的时间和目前的市场情况。你下周动手差不多。"

韩瑾修总算满意,难得地夸唐砚一回:"其实你做骗子也不错,这个项目天衣无缝。"

唐砚黑着脸把电脑屏幕转过去了。

韩瑾修抽着烟,又问:"我记得你们做风投之前都要针对客户做总资产调研评估的,是吗?"

唐砚点点头,"当然,总要知道人家的风险接受能力,还有钱是不是其他借贷途径来的。"

"郁久安当时做的评估呢。"

唐砚起身用钥匙打开旁边的柜子,翻了翻,将属于郁久安的那一份翻出来打开。

"她没有负债,就连信用卡也没有,这份记录是从三年前到现在,她的钱基本上一直在顾渝白那边转,这三年涨了不少,但总共也就一千三百万,这个调研评估正负差值不到二十万,所以这次她确实是要倾家荡产了。"

韩瑾修又吸了一口烟,"这个数据可靠吗。"

"你当我们的人是做什么的,就算有出入也都算进去了,我都和你说了差值,她现在手里可能还有钱,但是估计就两三万,这点钱搁在一个无业游民身上你觉得可以挥霍多久?"唐砚想了想,"当然,要是乐观一点猜想,她手里会有七八万,七八万就顶天了,她没法再坐吃山空了。肯定得去找工作……"

唐砚"啧"了声,"我想起来了,难怪她去发单了,发单能有多少钱啊……"

韩瑾修双眸微微眯着,陷入沉思。

以前郁久安还有点不时送他礼物的兴致,如今没了,而且她已经去做兼职,无论从哪个角度看,确实是没钱了。

那么给他这七万,应该是她最后的钱了。

这一天下班后,何暖主动提出要送韩瑾修回去。

一般贴身的行政秘书其实是有这个工作义务的,但是韩瑾修自己带了个徐杰,徐杰每天风雨无阻接送韩瑾修,所以这个事儿大家也就默认了没有人提出变更。

何暖站在韩瑾修办公室和他解释,"这也是韩董的要求,您明白的,韩董让我多注意您一点,现在您离开韩家了,他光知道个住处,也不知道住的是什么情况,和谁一起什么的……韩董也是担心您。"

韩瑾修手撑着下巴,漫不经心笑,"他担心,你编给他让他安心就是。"

"……"

何暖沉默下来。

"是你也想知道吧。"

他一语道破。

何暖低着头不敢看他,"韩总,您到底什么意思……我不懂,虽然我说了可以不在乎您身边还有其他女人,但是我不想让那些女人对您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眼下您和关小姐都快要订婚了,这件事对韩家来说也很重要,我是怕您看错了人,惹上什么麻烦。"

"那你觉得我看上你,看错了人没有。"

何暖脸发烧,和韩瑾修一谈到这些话题,每回都会演变为这样的结果。

他随便一句话,甚至算不得多刻意,都可以撩的她心跳加速忘乎所以,就连自己的目的都给忘了。

韩瑾修淡淡笑了笑,"不必为我担心,我和那女人最近就会分手,订婚之后我身边不会有乱七八糟的女人。"

何暖愣了下,抬头,见男人对着她笑:"不过你不算,你不是乱七八糟的女人。"

何暖抿唇,也笑了笑,走出办公室才发觉自己又被绕进去了……

她明明是想要送他回去的。

关知婳怀疑长临路的房子里韩瑾修养了那个广场上的女人,她就想从这里入手,之前她跟车毕竟要保持一段距离,这次是想要再去探探的。

但是韩瑾修总是这么四两拨千斤地就把问题避重就轻带过去,而且摆明了是很不想让她介入他的私生活的,这种情况下她要是再过于急进地调查,以后万一被他发现那结果就更糟糕。

她也不知道,韩瑾修这是不是依旧对她存有戒心才刻意提防,毕竟她是韩正派过来的人,她只是觉得感情这回事是真的很不公平,她已经交付真心,愿意做他身边一个没名没分的女人了,却还是看不透这个男人的心。

越是看不透他,就越好奇他身边的那个女人。

……

这两天,郁久安开始在梦中见到韩潜。

其实都是很模糊的梦,模糊到梦里发生什么事情都记不清,韩潜也不过是个朦胧的影子,但是梦总是很奇怪的,其他的都忘了,就总记得梦境里那个影子。

她回想了下,过去几年她其实都没怎么梦见过他,人们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但哪怕是在她在少管所里每天每时都想念他的那个时候,也很难在梦里见到他。

也许是最近提的多了,Nate总会时不时问一些有关于韩潜的事情。

七年多,太久了,梦中的影子都变得模糊,她回忆起那些事情也觉得很遥远,很长一段时间这个名字被她珍而重之藏在心口像是一个秘密,现在这个秘密不时地会被Nate提一提。

最近这男人大抵是拿了钱心情变好,和她说话比以前也多一些,而且前些天那些习惯全都回来了,每天给她带。

开始的时候她说:"你不用这样,钱我也给了,赎身的事情也说定了,你不做这些我还是会给你赎身的。"

男人说:"金主还是要巴结的。"

她也就懒得管了,他拿来她就吃,一边吃一边想,果然。钱还是很管用的,七万块一下子解决了很多烦恼。

所以还是要保持有钱。

但她其实已经没什么钱了,给过男人七万,她身上是之前的钱连同这几天的兼职工资,之前花钱大手大脚,现在她手头余下两三千块,这个数字很成功地让她陷入恐慌,只能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唐砚那里。

如果这个项目真的可以达到预期收益,那除却给Nate赎身的三千万之外她手头还能落几百万的。

她每天挤公交的时候都在想那几百万。

没有挤过公交的人不会懂挤公交的苦,北城的公交车能够生生将人挤成相片,每天在广场做一天体力活,下班挤着公交车回来,挤车将上班的疲累翻两倍,她回到房子里总是觉得特别累。

Nate这时候送上虚情假意的饭就或多或少地也安慰了她一下。这天下班回去,她在电梯里暂时地决定不去想那还没影子的几百万,转而想起今晚的晚饭。

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和她一起吃……

回到房子里,屋里又弥散着一股奇特复杂的味道,她一进门就皱了眉头,她真没想到这男人居然还真喜欢烹饪,他做菜简直就是灾难。

她放下包去了厨房,男人在流离台前看手机,她看到餐桌上已经摆好菜和米饭。

她又嗅了嗅,确信这个奇怪的味道不是桌上的菜散发出来的,她问:"什么味儿?"

他抽着空瞥她一眼,"补血汤。"

她一听到就皱了眉头,"该不是给我的吧。"

他说:"不是,我补血。"

她于是放心了。这个味儿不好闻,她觉得那汤肯定也不好喝。

桌上菜倒是很诱人,她拿起筷子要去尝,被男人在受伤拍了下,"先去洗手。"

她扁了扁嘴,"哪儿那么多讲究!"

话是这样说,还是放下筷子去脱掉外套然后将手洗了。

韩瑾修看着她背影无奈地笑。

郁久安再折回餐桌,刚坐下,她手边放了一万黑乎乎的汤。

她愣了下,"不是你补血吗?"

"多的。"

她把汤往他那个方向推,"你明天热了接着补。"

"我不喜欢喝剩的。"

男人皱眉,给她推回去,"闻起来不好,其实喝起来还可以。"

她说:"不是你熬的吗?"

他抬眸盯着她。就听她下一句:"一想到是你熬的怎么可能味道好。"

他放了筷子阴恻恻笑,"之前不知道是谁说,我做的不好吃她也很高兴的。"

"……"

她算是看明白了,他又哄她,汤就是为她熬的。

炒菜那时候她以为他是因为想要为她做饭才做的,所以她感动,在付了那么多钱之后,她怎么可能会因为这些事感动。

韩瑾修心里也不舒服,这是个他叫徐杰专门找了个老中医要来的偏方,除却当归之类的药物还有红豆红枣什么的在里面,菜他做不好,熬个汤总没有太大难度吧,但她就这么狠狠给他泼凉水。

给了他那七万之后她的态度明显是变了,以前他做些事她还会感动,现在无论他做什么她都觉得他是为了赎身才巴结她。

他不在乎她怎么想,但是她不喝汤他心里就不舒服,他什么时候被女人这样拒绝过。

见男人脸都沉了,郁久安忍着气味端起汤,"好了,我喝,我喝……"

喝了一口,她就又放下,"你不是说味道还可以?"

她脸整个儿皱起来,竟是苦的,和中药味道快差不多了。

她赶紧去找水喝,回来才发现一件事,"你怎么都没给你自己盛这个汤,你骗我……"

韩瑾修靠着椅子看着她,勾着唇角笑,"我刚刚喝过了。"

"我不信,你就是骗我的!"

男人一脸幸灾乐祸表情,她觉得不能她一个人苦,给他也盛了一碗,放他跟前,"不是要公平吗?一人一碗,这样才公平。"

韩瑾修黑了脸。

他指着汤,"这里面还有当归。"

"当归怎么了?"

"调经的。"

"那你和我一起调。"

郁久安坐在桌子对面,这次换她幸灾乐祸,"其实不喝也行,我不勉强,但是你不喝也别想我喝,公平嘛……"

又拿公平说事。

韩瑾修不想喝,里面不但有当归而且味道还不好,他盯着黑乎乎的汤看了足足有一分钟,郁久安拿着筷子已经开始吃饭了。

"别为难彼此了,赶紧吃饭,至于这个汤你就把它忘掉吧,你巴结我也不用做到这一步的。"

韩瑾修又默了几秒,端起碗来,在郁久安瞠目结舌的注视中,真的将那碗汤给喝完了。

放下碗他苦的皱眉头,一边抽纸巾擦嘴一边指着她的汤,"该你了。"

郁久安:"……"

"要我喂?"

"不用,我自己来……"

怕了他了,巴结个金主要不要这么拼啊……

她最后还是喝完了汤,被迫的。

韩瑾修总算满意,饭后郁久安洗碗,他去客厅抽屉翻药。

之前医生还给郁久安开过一些治疗贫血的口服药,他记得她根本没有吃。

手在一堆药里面拨了下,先翻到了之前他给她买的紧急避孕药,他动作停住,拿起来看了看。

买来当天他记得吃了一颗,现在,一板药上面又少一颗。

他拿着看了几秒,起身去厨房找郁久安。

"你又吃避孕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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