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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源书屋 > 桃缘弘易陶瑶 > 第十章缚魂丝
 
“李老先生,若是有难言之隐……那我二人也绝不勉强。”陶瑶柔柔说道,还上前倒出一杯茶水递给李思渠。

“只是眼下令郎婚期将近,这事情若是不弄个明白,怕是会误了他终身大事。”

李思渠深深地看了一眼陶瑶,旋即又将目光投向连若拙,后者清晰的感到眼前这位老人眼神之中包含了某种期盼。

“李老先生,贫道出山行教已小有十年,别的自不敢说,不过对于阴物侵体……”连若拙呼出一口浊气。

“确实如陶瑶姑娘所言,若是里面尚且有隐情,不问询清楚确实颇为棘手。”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若是李老先生执意不言,那贫道只好强硬出手以五雷符逼出令郎体窍内的阴邪之物。”

“这……”李思渠闻言面上一阵潮红。

“只是这个方法,会伤了令郎内息,倘若那阴邪之物修为深厚,多次与法符碰撞……情况只会更糟。”陶瑶不等李思渠讲完,便声线清冷的掐灭了他的一丝期颐。

“唉……罢了罢了,这都是老夫当年造的孽啊。”李思渠仰天长叹。

当年李思渠纶巾少年,俊朗倜傥,饱读诗书的气质更是给人一派清俊之感。

行至江州府凰城之时,意外病倒,当地一位姓吴的富人将之救下,并带回家中。

而就和无数坊间爱情故事一般,他与那姓吴富人家的女儿相爱。许是碍于面子,李思渠并未言明二人究竟为何最终没有走到一起。

那女子倒也敢爱敢做,在李思渠离开当晚,委身与他。

甚至怀上了孩子。

李思渠言明此去无论是否得中科举,都会回来下聘。

只是当他再次转回的时候,却看到城门上贴出一则告示。

“告示?”陶瑶蹙眉:“莫非吴家出了什么变故?”

李思渠长吸一口气:“诚然如陶瑶姑娘所言,只是老朽至今不相信吴长兴一家会去做什么所谓通敌叛国之事。”

“老朽当年赶往刑场之时,正看到……那把屠刀落在吴桐的脖子上!”

“什么?!”陶瑶闻言俏脸顿时一白,旁边的连若拙更是一把捏碎了水杯。

“按当朝法令,孕妇被不应被杀,即便是罪大恶极,也要待十月分娩之后。”李思渠老泪纵横,但语气却出奇的平静。

“老朽后来瞒着所有人前往给吴家一十九口收尸,吴桐……吴桐的尸首……”

李思渠泣不成声,陶瑶心下黯然,连若拙上前扶住眼前这情殇深重的老人,暗自度了一口真气过去。

“老朽也是在那时,才知道原来吴桐怀有身孕。”李思渠长出一口浊气,举袖揩了揩浑浊的眼睛。

“人死后……胎儿泄气滑出体外……”陶瑶面如凝霜,喃喃自语:“好一个通敌叛国的滔天大罪。”

她看向躺在床上的李宇津,水眸中颗颗粉色符文急速转动,聚合,分离:“李老先生,令公子的事情……我二人管定了!”

言罢,也不等连若拙做何反应,颀长娇柔的身段带着一缕香风来到床边,仔细打量起李宇津。

李思渠枯树皮一般的老脸上涌起一抹感动,连忙揩了揩泪光,正欲上前却被连若拙伸手拦住。

“连道长……”

“李老,贫道有一事不明。”连若拙若有所思:“还魂煞,算不得什么太难料理的冤孽,只是它的成因颇为奇特。”

“所谓还魂煞,还魂还魂,所指的其实便是人死之后守七还魂,只是一般来讲人死之后还魂通常是还到自己尸身上。”

“少见有还魂的生魂反冲到活人身上。”

他一口气将还魂煞的成因说了个七七八八,旋即目露疑惑地向陶瑶问道:“陶瑶姑娘,你可知有哪种邪法可纵人生魂的?”

李思渠站在一旁根本搭不上话:“敢问……何为还魂煞?”

“……”连若拙咳嗽两声:“李老,人死为鬼,只是在死后头七尚需还魂,不然魂魄便不知自己肉身已死,故而此时的魂魄尚且不能称之为亡魂……”

刚想继续为李思渠讲解,就听得后者惊叫一声:“那……那岂不是说,倘若还魂到了活人身上,那生魂会认为自己肉身尚存,故而不走?”

闻言,连若拙不免对李思渠高看了一筹,想不到这位老秀才还没有到那般迂腐的程度。

“李老此言一语中的。”他微微颔首:“也正是因此,还魂煞若想根除,倒也简单,只需找到那生魂原本的尸身,将其引过去便可。”

“若是硬碰硬……哼,也不知有多少民间散修会当做一般冤孽冲体处理。”也不知是想起来了什么,他冷哼一声。

“你们二位尚且稍安,且过来看看我这里的一点发现。”陶瑶转过身,抬起小手。

“嗯?”连若拙赶忙上前:“这是……”

“头发。”陶瑶点点头,只见她细腻粉白的掌心内,一股由七根长发编制而成的丝带正微微颤动。

“看这发质,倒是像哪家深闺中的女子所留。”陶瑶看着李思渠,一句一顿。

“缚魂丝。”连若拙微微一笑,同样看向李思渠:“看来令公子有人在保啊。”

李思渠怔住:“两位的意思莫非是……”

陶瑶柔柔一笑:“李老先生,其实小女子方才就一直想问,令公子的那位良人……所在何处。”

“这……”李思渠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说起来不怕二位见笑,那姑娘无家可归,所以虽未拜堂,倒也确实住在家中厢房。只是今日她出门为宇津抓药了……”

“倘若猜的不错,那女子怕不是人呢。”陶瑶看着手中的长发:“李老先生,这事情想必你也是知道的吧。”

李思渠静默。

“缚魂丝,以丝甲为施法介质,一般是拴在男子左手中指上。”连若拙忽然插嘴:“用以保足男子乾阳之气,在面对冤孽冲体之时使得元神不散。”

“李老先生,令公子究竟是被何人生魂所冲,小女子也是知道的。”陶瑶将缚魂丝重新拴好,复又起身。

“怕是令公子的八字,与前不久意外身死的那位邵勋邵家公子……是一样的吧。”她说出还魂煞成因:“李老先生,令公子究竟是被人害,还是恰逢走了背字,小女子心中自有思量。”

“只是眼下,你家那位未过门的媳妇,怕是斗不过令公子现在身体里的那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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