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破捂着脸颊,心中又惧又气,没想到自己都二十几岁了,父亲竟然还打他!
偏偏确实是自己做错了!
“我,我会赶紧把所有线索都清除,把关系再疏通一遍,不会让姜檀雅有证据的。”
“再说了,她现在泥菩萨过河,自己的事情都解决不了,又怎么会再惹上我……”
白破话没说完,脑袋又吃了一记火锅,紧随其来的是他爹的怒骂声。
“你要是没有我,你就是根葱!姜檀雅凭什么不敢收拾你?”
“要不是老子晚上问了你这件事,你估计还傻不拉几的不知道该干嘛,天天躲在家里,有什么用?”
白破心里怒火燃烧,我要是葱的话,那你又是什么?
当然,这句话他肯定是不敢说的,低着头,一副任其教训的样子。
白玉京看到白破的反应,反倒生不起什么生气的心思了,只觉得有些悲凉。
他堂堂白玉京,怎么说也是个有手段的人,没想到自己儿子竟然这么孬种。
儿子现在也二十五岁,是英雄是狗熊基本定型了,再训斥的话,反倒会激起反效果。
“哎。”
叹了口气,白玉京收起了嗓音,缓缓道:“你爹晚上找你,不止是要跟你说这些的。”
要不是白浩堂的突然出面以及秦风的邪门,白玉京根本不会去关注姜家的办点事情,也不会去在意接下去姜檀雅所谓的反应。
可惜,事已至此。
“你跟我说说,你认为秦风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白玉京看着自家儿子的眼睛,认真地问道。
关于秦风的印象,早已根深蒂固地种在了白破脑海里。
所以白破想也不想,直接回答道:“好赌好色,欺软怕硬,还有些自暴自弃……”
白玉京眯起了眼睛,手指头轻轻敲击着桌面。
“如果我说,他是一个武功高手,杀人不眨眼,冷血极端的人呢?”
白破还以为自己是听错了,愕然看着他爹。
秦风是什么人,他还不清楚吗?
不就是那个经常被他欺负,吃大嘴巴了,敢怒不敢言的废物吗?
可是白玉京一直在看着他,等待着自家儿子的回答。
过了会,白破才试探性地问道:“爹,你怎么这么说?”
“……”
白玉京脸色一黑,差点又控制不住自己。
“老子这是在问你,不是你在问我!他就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吗?”
白玉京低吼道。
白破吓了一跳,细细回想起来,斟酌道:“如果说不正常的话,他出院后就有些不正常。”
“在秦风刚出院那天,谈笑跟我讲,秦风可能是中邪了还是什么,不仅不怕他,还对他放狠话。听谈笑的态度,应该是在秦风那边吃了一个暗亏。”
“而且,出院之后的秦风,感觉气质变了许多,以前的下流痞气没了,有时候静静站在那边,我都不知道他的存在……”
“最可疑的一点是,我们都不知道秦风究竟是怎么跟燕京李家的李铁认识的,并且交情好像很深的样子!上次苏家晚宴,苏晓棠事后跟我讲那是李铁第一次见到秦风。”
“可是那一次,李铁就听了秦风的吩咐,把我跟谈笑给扔出主宅了……”
关于这一点,白破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一个只见了一面的人,怎么可能听秦风的话在苏老先生的生日诞辰上闹事打了他们两个还把他们赶出去?
白破与车祸出院之后的秦风并无太多接触,也仅是这寥寥几面,总结归纳起来,也就是这几点了。
听了白破的话,白玉京抿了一口茶水,过了好一会,才说道:
“秦风不像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你从今天开始,切忌与他为敌,即便是他欺负了你,你也不要反抗,及时打电话给我,我给你解决!”
“并且,从今晚后断绝跟谈家谈笑的联络,你小子脑袋笨,什么时候被人坑了都要给他数钱。谈笑一向顺风顺水,经此挫折,不知道心志会有何变化,我怕他走向极端。”
“最后,给老子低调点,最近多事之秋,我感觉有事要发生,你伤风败德的事情别再瞎几把干了,不然总有一天老子要被你坑死!”
“听到了没有!”
白玉京低声吩咐着,神情肃然,语气前所未有的认真。
白破感受到了他父亲的态度,情不自禁地点头,道:“知道了,爹。”
——
另外一边,东海市第一人民医院。
手术室的等刚亮起,依旧处于麻醉沉睡状态中的谈笑被一众医生推了出来。
他刚经历了一场难度极高的截肢手术,历时近四个小时。
手术完美成功,谈笑恢复之后可以装上假肢,有再度行走的可能。
这对谈安以及苏燕妮来说,都是不幸中的万幸!
在两天后,谈笑要继续进行一场第三条腿的修复手术,尽管已经没有什么可修复的了。
一想起这件事情,夫妻俩的心情都沉甸甸的。
谈家,要没有后代了……
他们看着沉睡中脸色苍白的谈笑,脸上说不出的苦涩。
谈安深切地记得,谈笑在进去手术室前,那绝望凄厉的目光,有多么的令他心痛!
他一句话都没说,但却谈安因此才更加担心自己的儿子。
与之相比的是,凶手秦风,依旧可以逍遥法外!
这已经成为了谈安的一块心病!
可是,现在的秦风已经动不得了。
这一次不止姜家来阻止自己、有燕京背景的白委员竟然也来了。
那可是燕京五大家族的白家啊!
谈安的觉悟很高,否则他也不会坐到这个位子上。
他十分清楚,如果再执意抓捕秦风的话,绝对是飞蛾扑火,自找死路!
更加令谈安不安的是,他多年来的好友白玉京,在关了秦风一个晚上后,竟然告诫他,要小心秦风!
谈安这两天早就把秦风从出生到现在的所有资料全部看过了,甚至于都在研究秦风上过的女人都有什么样的特征。
他研究了许久,却依旧不知道,自己对这个具有暴力倾向、欺软怕硬、一无是处的废物有什么需要小心的。
可白玉京不可能无缘无故对他说这样的一句话。
所以谈安愈加不安,愈加小心。
他坐在休息室里,等待谈笑的苏醒,一根一根抽着烟,表情阴郁。
苏燕妮受不了烟味,站在外面的阳台,萧瑟地看着外面被霓虹灯染色的天空,眼眶红肿。
不知何时,谈笑凹陷的眼眶缓缓睁开。
他脑袋一歪,看着窗外惨白色的天,好像倒映着他的样子。
八月来了。
八月来了。
没有什么话的八月。
即便夏天过去,
也不会有秋天。
是这样的。
“秦风,你一定要死。”
他低声呢喃,无人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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