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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源书屋 > 清穿之继后难为 > 第87章 看重
 
静容一路带着永瑄回了天地一家春。

这一路过来, 她都小心牵着永瑄的手,一点不敢撒手。

一直等回了她住的院子,又笑着招呼底下人上吃的, 好给永瑄补补。

永瑄看着额娘忙前忙后, 也不拒绝, 都笑眯眯的应承着。

永璂在边上看着有些佩服,小声道:“哥哥,你真厉害。”

永瑄也不知这孩子到底什么意思,只是笑着摸了摸他的头:“永璂也厉害, 这次种痘, 没哭鼻子吧?”

永璂有些害羞的低了低头,其实也是哭了的,那晚他烧的迷迷糊糊的, 就特别想额娘,想哥哥, 忍不住就钻在被窝里哭了。

可是当伺候的太监问他可是有什么吩咐的时候, 他却急忙擦了擦眼泪,只说自己要喝水。

“我, 我没哭……”他这话说的十分心虚。

永瑄自然一眼看出来弟弟在撒谎, 不过他倒也不拆穿, 只温声道:“既然种了痘了, 那你就是大孩子了,以后可要保护额娘和妹妹。”

永璂一听, 立刻骄傲的昂起头:“嗯!”他重重点头。

静容没听见这兄弟俩的交流, 只笑着招呼他们:“快来, 午膳都备好了, 赶紧用。”

永瑄笑着拉着永璂的手, 朝着静容走去。

两位阿哥种了痘,而且都平平安安的,院子上下也都是一片欢喜,太后那边召见了永瑄和永璂,拉着两人的手,直流眼泪。

“瘦了,瘦了,真是可怜见的,皇后,可要给他们好好补一补。”太后对着静容道。

静容笑了笑:“您吩咐的是,臣妾都记下了。”

太后叹着气摸了摸永瑄的脑袋:“刚刚给你皇阿玛那边送了信,也好让你皇阿玛安安心,他走的时候,都是操心你的。”

永瑄听了红了红眼眶,小声道:“是孙儿让祖母和阿玛担心了。”

抬头摇头,将他搂在怀里:“好孩子,你这么多兄弟里,就你最贴心,你这话说的祖母心都碎了。”

静容在边上假笑都维持不住了,太后偏心起来真是一点不遮掩,真不愧和乾隆是亲母子。

不过也幸好永璂懵懵懂懂的不大明白这话里的意思,只是傻呵呵的对着永瑄笑。

永瑄也淡淡一笑,继而又垂下了眸。

等太后安抚完两个孙儿,这才有功夫和静容说话:“我听说永璟和宁楚格也要种痘,时辰挑好了吗?”

静容想到这个也是心烦,不过面上还是带着笑:“挑好了,定下的下个月月底,是皇上让钦天监算出来的好日子,一个十月二十五,一个十月二十八。”

太后掐指一算:“哎呦,那这不就只剩一个月多了吗?这下子可辛苦你了。”

何止是辛苦啊,静容现在简直就是一个头两个大,好不容两个孩子囫囵出来,如今又得进去两个。

不过幸好他们俩年纪小,种痘的暗室就放在了天地一家春,静容还想着,到时候实在不成,她进去照顾两个孩子,毕竟如今乾隆不在,太后也不咋管事,她在后宫就是一家独大,想来旁人也不能拦她。

但是这话她只敢在心里想想,倒是不能在太后面上说,不然省的太后啰嗦。

“种痘是大事,何谈辛苦,只要两个孩子好好的,臣妾做什么都行。”静容笑着道。

太后倒是对皇后疼爱子女这一点没有任何怀疑,点了点头:“你自来是个心细的,对你,我自没有什么不放心。”

静容听了这话也只是笑笑,谁当真谁是傻子。

等说完了孩子们的事儿,太后又和静容说起了家常:“前段时间听你额娘病了,如今可好了?”

这都病了快半年了,这才听说,静容也说不上来太后这是迟钝了,还是故意的。

“如今好多了,前几日还送信进来,说是都能在花园里走几圈了。”虽然心中吐槽,但是静容面上依旧带笑。

“那就好。”太后仿佛是松了口气:“这么大年纪,生了痘还能痊愈,可见你额娘是个有福的。”

静容只是笑,没有多言。

“对了,兰贵人那边,你也多盯着些,她头一次怀孕,性子又别扭,别伤着了皇嗣。”

“您放心,臣妾让舒妃看顾着她呢,舒妃这人自来就是个热心肠,一定妥妥帖帖的。”静容笑着道。

太后这才点头:“嗯,舒妃把永瑆也养的很好,的确是个妥帖的人。”

几人正说着呢,外面突然通传,令妃求见。

静容心下一愣,突然意识到,六公主好像就养在太后跟前。

太后也是一脸的习以为然:“带她去看看六公主吧,我这儿就不用过来了。”

谁知那传话的人有些迟疑,嗫喏道:“令妃娘娘说,她是来给您请安的。”

太后一皱眉,她本来也不怎么喜欢令妃,能接手六公主,也是因为这是自己的孙女,因而往日里令妃过来,她十次倒是有五次不见她,令妃也很有眼色,不往自己跟前凑,怎么今儿倒是改了性儿了。

“那就让她进来吧。”到底是给自己请安呢,太后也不好真把人拒之门外。

传话的太监松了口气,急忙出去了。

静容坐在边上心下也有些好奇,令妃这个当口过来,到底是想做什么?

正想着,令妃进来了,她看着比往常瘦了很多,一进来就就给太后和静容行礼。

静容当然是十分温和的让她起身,太后也点了点头:“坐吧,你今儿过来是有什么事吗?”太后是真不喜欢令妃,因此这话也说的十分生硬。

令妃有些尴尬的抿了抿唇,许久才道:“奴才是想着许久没给您请安了,又听说皇后娘娘也在,就想过来给您和皇后娘娘问安。”

静容挑眉,自打来了园子,她不耐烦和这些妃嫔们打交道,就免了她们每日早晚的请安,只让她们初一十五过来两趟即可。

所以估算着,她也很久没见过令妃了,只是她一直以为,她们两人算是两看相厌,永远见不着才好呢,怎么今儿令妃倒像是上赶着来见她了。

太后虽然不知道静容和令妃之间的龃龉,但是也能摸来,这两人并不像表面这么和睦,听到令妃这话,忍不住蹙了蹙眉:“你有话直说便是,皇后和我都是实心人,若你所得有道理,也不会为难你的。”

太后这话说的,直接把令妃的话给堵死了,她脸上的笑都差点维持不住。

静容在边上看着,只觉太后这话也太直接了。

“奴,奴才不敢,奴才只是想着,过几日天气不错,想接六公主去奴才那儿住几日。”令妃这话说的遮遮掩掩的,眼睛还时不时朝静容这儿瞄一眼,好像很惧怕她似得。

静容看着这一幕都气笑了,这哪里是想见她啊,这分明是怕自己从中作梗啊,令妃这事儿哪儿来的勇气,觉得自己会管她的破事!

而太后听了这话,并没有像令妃想象的那样多想,反而是眉头一皱,有些恼怒,不过想着她到底也是高位嫔妃,不好在这么多人面前给她没脸,只能压着火气道:“不过这么大点事儿,你至于如此支吾,难道本宫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吗?”

令妃吓了一跳,急忙跪下来请罪:“太后娘娘,奴才并非此意,您心怀宽广,仁善慈和,满宫皆知,奴才只是怕奴才所求冒犯了娘娘……”

太后冷哼了一声:“行了,你嘴皮子倒是利索,起来吧,你要把六丫头接回去就接回去吧,只是有一点,不许再饿着她,她如今还小,又是早产,我还不容易把她养的白胖点,若是你再敢饿她,小心我不留情分!”

太后这话说的已经很重了,令妃听了冷汗直流,急忙告罪:“太后娘娘,奴才不敢,上次只是奴才身边的宫女,忘了六公主用膳的时辰,这才饿着了她,奴才并非有意。”

太后有些恼火的摆了摆手:“行了,你也不必给我说这些,赶紧走吧,赶着天黑把孩子抱回来就成。”

令妃这才松了口气,起身退下了。

看着令妃离开,静容神色有些冷淡,她这趟来,是单单想见六公主,还是听着自己也在,想要给自己上眼药,可是就算是上眼药,这手段也未免粗糙了些,这可不像平日里的她。

静容不及多想,太后此时却清了清嗓子,淡淡道:“令妃是有些糊涂了,你莫要和糊涂人计较。”

静容听了淡淡一笑:“令妃未曾得罪过臣妾,何谈与她计较呢?”

太后看了一眼静容,挑了挑眉:“你这性子,就该当你是皇后。”

静容笑而不语。

等静容领着两个孩子从长春仙馆出来,永璂还看着懵懵懂懂的,永瑄却早就明白了刚刚的交锋,他皱着眉,低声道:“额娘,令妃如今都这样了,怎么还敢在皇祖母面前冒犯您。”

静容淡淡一笑:“我倒觉得,她今日所为,倒像是想引起我的注意。”

永瑄有些不懂:“这是为何?”

静容摇头:“具体的我也不知,只是她既然出了手,那就不可能半途而废,且看她下面的招数吧。”

永瑄抿了抿唇,神色有些不豫,他到底还是不喜欢这些妃嫔们冒犯额娘。

母子三人顺着长春仙馆往天地一家春去,刚走了一半,就看见令妃和几个宫女,抱着李六公主,站在池子边看荷花。

见着他们来了,急忙上来行礼:“奴才见过皇后娘娘。”

静容看着她似笑非笑:“令妃今儿,话倒是比往常多。”

令妃脸色一白,许久才道:“奴才口拙,娘娘恕罪。”

静容淡淡的摆手:“你们都退下去吧,我有话和令妃说。”

说完看了永瑄一眼:“你带着你弟弟跟着赵嬷嬷回去。”

永瑄有些不想走,但是看着额娘坚定的眼神,到底还是走了。

等人都走开了,静容这才看向令妃,依旧没让她起身,只淡淡道:“有什么话就说吧。”

令妃心下一松,皇后果真意识到了她的反常。

“娘娘,奴才想求娘娘一件事。”令妃跪倒在地,行了一个大礼。

静容也不躲闪,就这么受了她的礼,只是面上还是淡淡:“有什么事直说便是。”

见着静容不吐口,令妃咬了咬牙,低声道:“娘娘,奴才有件事要告诉娘娘,只是奴才说了这事儿,还要请娘娘多多照拂六公主。”

静容皱眉:“你什么意思?六公主养在太后膝下,难道还能缺了她什么?”

令妃说起这个就泪流满面:“娘娘,奴才无能,不讨太后喜欢,也连带着六公主不甚得宠,平日里,太后也就照料照料六公主的衣食,旁的基本不会多问,如今六公主在太后跟前,只怕连四公主也不如,再这样下去,日后六公主的出路,只怕,只怕也……”

令妃说不出话来。

静容却明白了她的意思,她这是怕六公主出嫁塞外啊。

不过这也正常,令妃这辈子只怕就这么一个孩子,想把孩子拢在身边,也是正常。

“既如此,你为何来求我?你该知道,我和你之间,无话可说。”静容虽然心里盘算开了,但是面上还是淡淡。

令妃咬了咬牙:“娘娘,奴才知道您也不喜欢我,但是奴才却明白一点,娘娘是个仁善的,不会眼睁睁看着我们母女分离,还有就是,奴才想要禀告娘娘的这件事,想来娘娘也会很有兴趣。”

静容挑眉,定定看着令妃,许久莞尔一笑:“你这话说的有趣,若是往常,我定转身就走,但是今日本宫心情好,倒是想听你掰扯掰扯,行了,你说吧。”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静容依旧没有松口的意思。

令妃看了一眼静容,见他神色平淡,一点也不焦虑,心下有些难安,皇后根本不应,自己应该把这事儿先说出来吗?

但是无论如何,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她也没有退路了,令妃只能咬牙开口:“娘娘,有件事儿,奴才一直心中不安,就是当年纯妃都处于那种境地了,怎么还有人会把奴才和皇上的话禀报给她知道,又惹的她怒火中烧,结果做出害了忻贵人孩子的错事。”

“还有一点,奴才记得当年您处置忻贵人的事儿,审问出了结果之后,还没来得及禀报,却被太后提前知道,让太后误会您想要包庇人,结果让您得了太后的训斥。奴才明白,您一定认为是奴才做的,可是奴才如今可是以六公主的性命发誓,这事儿绝不是奴才所为!”

静容皱起了眉,这两件事儿,在当时她的确觉得有些不大对头。

乾隆想把忻贵人的孩子给令妃养的事儿,她提前都不知道,纯妃是怎么知道的,而且还是在禁足的时候知道的。

这不符合常理,哪怕是纯妃在令妃宫里下了眼线,但是这宫里的人拜高踩低,又怎么会在那个时候给纯妃通信。

还有就是,自己得到斥责的事儿。

这一桩桩一件件,如今想起来都不大对头,只是当时既然纯妃这个罪魁祸首已经伏法,她也就把这想头给岔过去了,可是如今令妃旧事重提……

静容皱眉看着令妃,许久道:“你有话直说。”

令妃一勾唇,淡淡道:“娘娘,您是不是还忽略了,这宫里的高位妃嫔,还有一个人呢。”

静容心中猛地一震,还有一个人,还有一个人……

愉妃!

是啊。

除了她还有谁,她虽然不起眼,可是她的儿子是乾隆最喜欢的儿子,所以即便她不受宠,不起眼,但是在这宫里,也自有那些明眼人往她身边投奔。

静容总是下意识的忽略这个人,但是如今想起来,真是糊涂,愉妃要是真的像表现出来的这么低调,那么她就不会因为给五阿哥选秀的事儿,和自己起隔阂。

她能重视这事儿,正是说明她有野心。

静容心中大震,面上却勉强保持镇定,她看着令妃,沉声道:“你认为是愉妃做的?”

令妃嗤笑一声:“娘娘想到了?”

“其实我和娘娘一样,一开始也是小瞧了她,只以为她懦弱愚蠢,却也不知道,懦弱愚蠢的人,也有野心,当时纯妃害了忻贵人的孩子,奴才就觉着我宫里出了二心人,当即就让人探查,结果没两天就查到了一个人身上,只是那个人也乖觉,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儿,偷听完当天就犯了个错,给赶到了内务府。”

“奴才让人去内务府问,却得知那奴才已经出宫了。她以为她出宫就可以逃得过,哼!”令妃冷笑一声:“奴才自然不会让她这么轻松的就逃过一劫,奴才找了奴才阿玛去查这事儿,去年年底,终于有了消息,那奴才全家搬去了盛京,还发了财,如今也当上了财主,一家子都过上了呼奴使婢的日子。”

静容听了心下一动:“她既能进宫,那边是包衣出身,怎么能随意离开京城?”

“正是如此呢。”令妃冷笑:“奴才也觉得怪异,之前以为这个奴才是京城人士,差点把京城翻个地掉也没找着,如今有了这个线索,奴才自然要查下去,这查下去的结果,奴才自然不敢瞒着娘娘,就是愉妃娘家门下的一个门客出手办的,将那一家子都挪去了盛京的包衣门下。”

静容心下一沉,还真是愉妃做的?

“那你说给太后报信的事儿呢?”静容追问。

令妃看着皇后这模样,知道她多半是信了,心中也多了几分底气,继续道:“因着六公主在太后这儿养着,奴才这几日便也常来太后这儿,偶然间也和太后这儿几个宫女能说上几句话,当年您被太后训斥,奴才知道您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奴才告密。”

“但是奴才的确没做过这事儿,便想着洗刷冤屈,于是就套那宫女的话,索性那个宫女也是个单纯的,一来二去的,奴才就知道了,当天太后在见您和皇上之前,还曾见过愉妃宫里的奴才来送东西,那奴才还和太后宫里的林嬷嬷说了好一会儿话呢。”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不得不让静容明白,原来愉妃这么早就开始动手了。

她也压根不像表现出来的懦弱和愚蠢,她也是有心计的,只是这份心计,压在她懦弱和愚蠢的内里之下。

静容闭了闭眼睛:“我知道了。”她语气淡淡:“日后六公主出嫁,如有本宫能说得上话的,我自不会食言。”

令妃一听这话,心中一喜,急忙给静容谢恩:“奴才些皇后娘娘恩典。”

静容苦笑两声:“只是你也该明白,若是皇上执意让六公主抚蒙,只怕我也无可奈何。”

令妃神色一凛,又磕了个头:“若是如此,奴才也不会抱怨。”

静容点了点头:“你能明白就好。”

说完抬了抬手:“你起来吧,我也该走了。”

谁知令妃却没有起身的意思,只淡淡道:“奴才如今这个处境,又与皇后娘娘无甚交情,若是此时起身,难免让人心中猜疑,娘娘还是让奴才跪着吧,只当奴才今日冲撞了娘娘,跪在此地给娘娘赔罪。”

静容挑眉,倒是明白了令妃的意思,怪不得她想要和自己搭话,也得使用激怒自己的办法,看起来她也不想惹人注意啊。

静容淡淡一笑:“既然你这么想,本宫也没什么好说的,你就在此处跪半个时辰,然后再回去吧。”

“奴才遵旨。”令妃白着脸领命。

而静容则转身就走。

她在令妃这儿得到这个消息,让她自己对愉妃有了起码的防备。

其实在这后宫,有对手不算什么,但是有了对手,你自己却无知无觉才最可怕。

这次去木兰,愉妃也跟着去了,静容心中不安,也不知道她会不会闹出什么事儿来。

等回了天地一家春,永瑄还在屋里等着,看着她回来,这才松了口气:“额娘,令妃没有冲撞您吧?”

静容听了心中熨帖,捏了捏他的脸道:“你额娘难道是什么玻璃人不成,动不动就会被人冲撞,我无事,你也别多管后宫的这些事了,且去读书吧,等你皇阿玛回来,小心他考较你。”

永瑄笑了笑:“儿臣读书上的事儿,额娘难道还不放心?”

静容笑着点头:“那自然是放心的,只是好孩子,你到底是皇子,眼光应该放到外头,宫里的这些事儿,你少掺和,额娘自有处置的法子,没得让你一个孩子操心。”

见着额娘这么说,永瑄也明白这是问不出什么了,只能点点头:“那好,儿臣就不多问了,只是额娘,您要一切小心。”

静容点头,然后又顿了顿:“我听闻你最近几日,和你六哥走得近?”

永瑄一愣:“是的,难道额娘不喜欢六哥吗?”

“你这是哪儿的话。”静容失笑:“我就是问问,只是我看永瑢一心读书,好像对旁的都没兴趣似得,怎么到和你走的挺近。”

永瑄只是笑笑:“兴许我们俩投缘吧。”话虽这么说,他眼底的神色却不分明。

静容并没有看到这一幕,只叹了口气道:“我当年和他额娘处的不好,你们俩倒挺好,或许真是缘分,好了,你去吧,好好读书,好好休息,不要累着了。”

永瑄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看着永瑄出去,静容叹了口气。

赵嬷嬷凑过来道:“娘娘,令妃找您可是有事?”

静容郑重的点点头,然后把令妃说的话,简要的和赵嬷嬷说了一番。

赵嬷嬷皱起眉:“没成想这个愉妃倒是个藏得住的。”

静容叹息:“是谁不是呢,我当初是真一点都没怀疑她。”

赵嬷嬷一笑:“就算她藏再深,如今娘娘也算是把她给看透了,如此,日后也能防备着些了。”

静容点点头:“愉妃那边,你要关注着些,不要她做了什么事儿,到头来咱们却一无所知。”

赵嬷嬷点头:“您放心,奴才这就安排。”

永瑄出了天地一家春,便朝着自己纪恩堂去了,几个兄弟,这会儿都跟着乾隆去了木兰,只剩他和永璂,如今在园子里读书。

高平安在后面跟着永瑄,见他面色不豫,急忙道:“阿哥要是心情不好,不如去后面花圃转转,奴才听说,那边新进的天竺葵开花了,红灿灿的一片,别提多好看了。”

永瑄却没什么兴趣,只淡淡道:“不必了。”

说完又顿了顿道:“你打听打听,今儿园子里发生了什么,尤其是额娘和令妃之间的事儿。”

高平安一愣,没想到阿哥问这个,不过他自来知道阿哥的性子,因此也不多话,急忙应了。

到了傍晚的时候,高平安这儿终于得了信。

“奴才听说,令妃在园子里冒犯了皇后娘娘,在池子边跪了半个时辰呢,等起来的时候,路都走不了了。”高平安一边说,一边乐,主子能这么得势,他这个奴才也有面儿。

永瑄却皱起了眉,额娘的性子他是知道的,等闲不会轻易责罚人,尤其还是妃嫔,为了维护皇阿玛的脸面,她甚至对妃嫔们更加宽和大度。

但是今天却让令妃在那么多人面前罚跪,这不像是额娘的行事手段,倒像是在遮掩什么?

不过到底在遮掩什么,他也猜不透,不过他明白,一定是令妃和额娘说了什么。

“这事儿外面怎么传啊?”永瑄清了清嗓子问。

高平安笑着道:“都说令妃的不是呢,咱们主子娘娘这样仁善的人,也会这么处置她,可见是惹了主子娘娘生气了。”

永瑄松了口气,也是,旁人哪里知道额娘的好,只当是令妃糊涂了犯了事儿。

“行了,这事儿你就别操心了,也别让院子里的人乱说,额娘定不想这事儿传出什么风波。”

高平安点了点头,十分认可永瑄这番话。

永瑄虽然操心静容和令妃之间到底说了什么,但是他也没操心太久了,第二天,木兰的信就来了,乾隆听说他痊愈了,十分开心,然后召见他立刻去木兰。

静容没料到还有这一出,刚接到信的时候,还有些手忙脚乱,闹哄哄的帮着收拾了大半天,这才把东西收拾齐整,眼看着到中午了,也不敢留他太久,只匆忙吃了顿饭,就送永瑄出去。

“路上要是不好走,就慢些走,别着急,你皇阿玛也没说非得今天到,一定要注意安全。”静容殷殷叮嘱。

永瑄也笑着应着,只当安额娘的心。

眼看时间差不多了,永瑄就要起身了,静容想了想,还是把永瑄拉到了一旁,小声道:“你去了木兰,少和后宫的娘娘们接触,也不要吃她们送的东西,和你五哥也客客气气的,不要起冲突。”

永瑄心下一动,额娘这话,之前从未和他说过,今日说起,难道和做个与令妃的谈话有关。

永瑄不动声色,只笑着道:“儿臣明白了,五哥到底是兄长,儿臣哪里会和五哥起冲突,只是额娘,若是去给娘娘们请安的时候,他们给儿臣赐下吃食,儿臣该怎么办啊?总不能拒绝吧”

静容皱了皱眉:“便是为了避嫌,她们也不会这么做的,你小心这些就是了,若是不成,就找个借口,反正以你的安危为重。”

永瑄听着这话,只觉得这里面还真有事,不过为了让静容安心,他也没多言,只笑着应了。

静容送了他出去,看着他离开,脸上依旧皱着眉。

赵嬷嬷知道她在担忧什么,低声道:“娘娘放心,她安分了这么多年,就算是出手,也只敢小打小闹,这回也定不敢害咱们阿哥的。”

静容叹了口气:“往常不管在哪儿,都有人压在她头上,如今这次,跟着皇上去了这么多妃嫔,她的位份最高,我怎能不担心。”

赵嬷嬷一听这话,也不敢说话了,只喏喏道:“阿哥是个机灵的,而且还有皇上在呢。”

静容能说什么,只能祈求真如赵嬷嬷所言吧。

永瑄出了园子,坐在马车里,就开始琢磨刚刚额娘的话,小心后宫的娘娘,要对五哥客气点。

这两句话若是单独听那当然没什么,但是要是连在一起……

永瑄心下有数,难道是愉妃有什么问题?

永瑄不敢确信,但是既然额娘有这个怀疑,那他就要更加小心,要知道,在木兰,皇子们骑马打猎,后妃们也不像在后宫这么压抑谨慎,那是真的,什么事儿都有可能发生。

永瑄走了,静容就算心里再担忧,也得先做好眼前的事儿。

眼看就入了十月,永璟和宁楚格种痘的事儿也提上了日程。

不过经历了前年两次,静容如今对这个种痘也有了一些概念,心情也沉稳了许多。

一边给两个孩子准备种痘事宜,一边琢磨着到时候是不是可以进去照顾他们。

但是这个打算到底还是被太后给否了,俩孩子种痘当天,太后就坐镇天地一家春,一点也不给静容机会。

静容坐在外面心急如焚,听到里面已经种痘的传话,只盼望着时间能快点过去。

不过或许是孩子们身体都比较健康,或许是这次的痘种比上次的更轻,他们第二天就发了痘,然后没两天就全发出来了,后面又养了三五天,两个小的也种痘成功了。

两个小的从暗室出来的时候,静容高兴的不行,亲自把两个孩子抱出来。

孩子们的都瘦了些,永璟看着有些疲惫,宁楚格却噘着嘴有些不满:“额娘,这几日我都看不到你。”

静容看着她又想哭又想笑,最后把她抱在了怀里,柔声道:“额娘也想你,如今你好了,日后就都能见着额娘了。”

宁楚格点了点头:“那屋里真黑,我一点也不喜欢。”

说这话的时候,永璟也醒了,他也点点头:“不喜欢!”

永璟是出了名的少言寡语,如今突然冒出这一句来,可见是真的不喜欢。

静容也心疼,急忙把永璟也保住,柔声道:“不喜欢,以后就不去了。”

永璟这才笑了笑,又凑上来亲静容的脸,给她糊了一脸口水。

静容有些哭笑不得,她平日里也喜欢亲永璟,倒是让他给学去了。

宁楚格在边上捂着嘴笑:“额娘羞羞,弟弟羞羞。”

静容笑着拧了拧她的脸蛋,没敢使劲儿,只是轻轻的拧。

“你啊,倒是笑话起额娘来了。”

母子三人倒是难得的温馨。

只是静容又忍不住担心起永瑄来,也不知他这会儿在木兰怎么样了。

永瑄此时在木兰十分好,他性格好,嘴又甜,因此人缘一直不错,就算是在兄弟里,也有十一弟和六哥与他关系不错。

今儿天气好,永瑄便和永瑢永瑆,骑了马去草原上散心。

看着远处风吹草低见牛羊的风景,永瑄觉得心境也开阔了许多。

永瑢在边上骑着马,手里那捏这本书。

永瑆跑了一圈回来,看见六哥还在看书,忍不住道:“六哥,咱们这是来骑马的,你怎么看书啊!”

永瑢白了一眼他:“我这一段马上就看完了,要不是你非得拉着我出来,我就在帐篷里看书了。”

永瑆扮了个鬼脸:“六哥你一直不出来,皇阿玛都说让你多跑跑呢!”

永瑢摇了摇头:“孺子不可教也,皇阿玛还说让你多读读书呢,你读了吗?”

永瑆一听书就头疼,急忙对永瑄道:“十哥,我再去跑一圈,你们慢慢玩。”说完又跑的没影了,跟在他身边的侍卫,也急忙追了上去。

永瑄笑着摇头:“这个老十一,还是这么没长性。”

永瑢却若有所思:“他读书不成,骑射却不错,这次出来,皇阿玛倒也夸赞过他几句。”

永瑄看了永瑢一眼,不知他这话里什么意思,只笑着道:“六哥要是羡慕,也可以好好学学骑射,其实很简单的。”

永瑢却摇了摇头:“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长处,我的长处不在此处,就不多费工夫了。”

永瑄听了失笑,却也没多言。

永瑢却突然道:“不过五哥倒是个异数,读书骑射样样在行,十弟,你也要努力啊。”

永瑄一愣,然后笑着点头:“六哥放心,我心里有数。”

永瑢看向永瑄,神色有些复杂,或许有时候这孩子就是心里太有数了,这才让人觉得心惊,难道这世上,聪明人和普通人的差距就这么大吗?

想到这儿,永瑢忍不住问:“十弟,你这几日,每次去后宫请安,都要拉着我和十一弟,可是心中有什么顾虑?”

永瑄没料到他竟然看出来了,也没反驳,只是笑着道:“只是觉得咱们兄弟一起去更好,怎么?六哥你不愿意吗?”

永瑢摇了摇头:“自然是愿意的,只是没想到十弟你会这么小心。”

永瑄只当没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只笑着道:“人活于世,该当小心些才是,六哥不觉得吗?”

永瑢叹了口气:“的确如此。”

永瑄听了,忍不住笑了:“好了六哥,不要说这些没意思的话了,我们也去跑一圈吧!或许还能捉到些猎物,也可回去献给皇阿玛。”

永瑢还没回过神,永瑄已经拍马跑了。

看着永瑄离开的背影,永瑢叹了口气,这储位之争,果真不是什么人都能掺和的,五哥胜在年长,所以做什么都先他们一步,可是十弟也有自己的优势,他虽然年幼,却聪明,还是中宫所出,更重要的是,皇阿玛身体康健,十弟他,等得起啊!

想到这儿,永瑢倒是有些意兴阑珊,他早就在这场争夺中出了局,以后倒也可以少废些心,读读书,写写字,其实也挺好的,人生在世,能做的事情多了去了,何必在这权利的泥沼中挣扎呢?

想到这儿,永瑢也不多言,轻轻一拍马鞭,跟了上去。

下午的时候,永瑄他们果然打了许多猎物回来,其中还有一只鹿,乾隆看了十分高兴,哪怕他知道这猎物很有水分,但是这也是自己儿子打来献给他的,他依旧心中欢喜。

“好,你们这次来看来收获不少,尤其是老六,如今看着,倒是只有你十弟才能叫得动你。”乾隆笑着道。

永瑢急忙起身谢罪:“儿臣前几日读书入迷,实在是惭愧。”

乾隆笑着摆摆手:“行了,今日能有这些收获,也很不错了。”

说完又看向永琪:“你今儿怎么没和弟弟们一起啊?”

永琪面上挂着笑:“儿臣惭愧,今儿因着额娘身子不适,儿臣去探望额娘了。”

乾隆听了抚了抚须:“唉,也是辛苦你了,本想着今年就能给你娶亲,没成想西林觉罗氏那孩子竟然病了,等到了明年,你成了婚,自有她来孝顺你额娘,你也就能帮着朕办差了。”

这话一出,屋里顿时一阵寂静。

皇子办差,这是皇子成年的象征,也是皇帝重用儿子的象征。

他们都没想到,乾隆竟然会如此看重永琪,要知道,如今三阿哥和四阿哥可还都闲置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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