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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源书屋 > 一人一书一江湖 > 第四十章 何为正道
 
上回说到,孤鸿与宋磊落二长老跟随着李村长来到李家村后山。后山有一片玉米坡地,地里的玉米棒子圆鼓鼓的,颗粒饱满。坡地边上的玉米被雪怪弄得东倒西歪,一片狼藉。玉米地旁边有一块悬崖,有十几丈深。

悬崖的边上,一群村民们正举着火把,手拿铁叉棍棒在围困着一头前来玉米地偷吃的雪怪。雪怪高大凶猛,胸口上有着一个咬痕。想必是与其它猛兽打斗留下的伤口。它似乎在害怕那些村民,正不断地往身后的悬崖边上退去。几个村民见状,大胆地朝它步步逼近。

“轰隆!”悬崖边上承受不住大伙的重量,突然发生坍塌。雪怪咕隆地往悬崖底下滚了下去。眼见村民们也要掉下悬崖。宋长老与孤鸿急忙纵身跃起,跳到悬崖边上,他俩一手抓住一个村民往回跳,救上来几个村民。只是还是有几个村民掉了下去。十几丈高的悬崖,有村民从这里跌下去可不妙啊。宋长老赶紧带着村民们到悬崖底下去搜救。

过了一阵子,众人绕道来到悬崖底下。悬崖底下杂草丛生,荆棘密布。夜幕降临,崖底更加昏暗。村民们手上明亮的火把,惊起了躲在树丛中的飞鸟。村民们在悬崖底下仔细查找,过了一阵子,跌下来的村民们都找到了,只是那雪怪却逃走了。

大伙七手八脚抬起那几个跌下悬崖昏迷的村民回到村子里。宋长老对那他们进行救治。好在那掉下悬崖的四个村民身上全是擦伤,并无大碍,只是被吓得昏迷了过去。宋长老替他们擦拭了伤口,涂上止血药。等到他与孤鸿忙完,天已大亮。二人松了一口气,满意地笑了。

这时,李村长走了过来,“多谢二位出手相助。”

“李村长不必客气。”宋长老看着躺在大厅里的几名村民,“不知还有没有被雪怪伤了的其它村民。”

“没有了。”李村长想了想,“前几天有村民发现地里的庄稼遭到毁坏。以为是山上的野猪捣的鬼。直到昨天,村民才把前来地里偷吃的雪怪逮了个正着。村民们便想把它捉住。”

“从未听说过雪怪下过雪山。不知这次为何从雪山上下来了。”宋长老心里纳闷。

“这个的确有些蹊跷。”李村长听了直摇头。宋长老看到受伤的村民已无大碍,起身告辞。李村长谢过他俩后,他俩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雪山下的小木屋。

小木屋里火炉里的火炭还热着,孤鸿往火炉里添了些柴火,把火重新烧了起来。小木屋立刻变得明亮了起来。孤鸿从一旁的包袱中拿出从城堡带来的酒囊与烤肉,二人围着火炉打起地铺,坐在地铺上草草吃了一点,喝了点酒。他俩折腾了一整天了,实在累得够呛。二人围着火炉,倒在地铺上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孤鸿睡到半夜,突然被一阵凄惨的叫声惊醒。“嗷呜,嗷呜…”他觉得事有蹊跷,便走到小木屋外查看。

今晚的夜空圆亮皎洁,星星稀疏。一群黑蝙蝠在空中捕食,成群结队。微风迎面吹来,让人感觉到了秋天的凉意。大地上白花花一片,像是铺上了一层银纱。怪物的叫声惊起一群飞鸟,扑扑扑飞向空中。

声音从东北方向传来,时断时续。孤鸿打算前去一探。他深吸一口气,双腿运力,“蹬”地一声跃上树梢,顺着怪物的叫声往东飞奔而去。他在密林的树梢上掠行,不一会儿,他来到了离小木屋三里地外的一棵大树下。

他借着月光,发现大树上一个白色的身影。他仔细一瞧,正是在李家村遇到的那头受伤的雪怪。只见那雪怪正面朝着雪山山顶嗷嗷哀鸣着,声音有些凄凉。

孤鸿拔出玄铁刀,欲冲上去杀掉那雪怪。

“且慢,”宋长老不知什么时候也已经来到孤鸿的身后,他出声阻止了孤鸿。

“不知二长老为何要出手制止孤鸿前去杀掉这只雪怪。”孤鸿觉得那雪怪始终都是个危险的怪兽,留着只会祸害附近的村民。

“我在雪山这么久,从未听闻雪怪伤人,昨天从李家村围剿雪怪看来,也确实如此。这雪怪并不凶恶。”

“它毕竟是妖,现在不伤人,并不代表以后不会。”

“人尚不能做到一直善良,何必要求一头妖怪能够做到。它以后若是伤害人,以后自会有人来收拾它。”

孤鸿见宋长老态度坚决,只好作罢。二人正说着,不想那树上的雪怪听到他们的谈话,竟然从树上跳了下来,走到他俩的面前。

“你能听懂人话。”宋长老十分诧异,问那怪兽。那雪怪点点头。原来这雪怪还有几分灵性。

“原来如此,”宋长老觉得不可思议,“你身上的伤口是被村民们打伤的吗。”

雪怪听了却摇摇头。宋磊落看到伤口不是村民弄的,皱起了眉头。难道是被山上的猛兽咬的,只是这雪山上可没有比这雪怪更凶猛的野兽了呀。他突然想起了前天在雪山山顶看到的冰魔龙,“难道是被冰魔龙咬伤的?”

这次那雪怪才点了点头。

“想必那新来的魔龙在与你争抢地盘吧。”宋长老看着雪怪的伤口,“怪不得你会从雪山上跑下来。”

宋磊落看到雪怪胸口被魔龙撕咬留下的伤口很深,不禁皱起了眉头,“你跟我来,到小木屋我给你上些疗伤药。”雪怪听到宋长老要治疗它的伤口,咧嘴直笑,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很快,孤鸿跟随宋长老带着雪怪回到小木屋。宋长老给雪怪的伤口止血,还清理了溃烂了的伤口,他又细心地涂上了疗伤药。孤鸿在一旁帮忙。二人忙了一通,天又亮了。

送走雪怪后,孤鸿很是不解,“宋长老,你不分人或妖都出手相救,却是为何。”

“人无完人,妖亦是如此。我觉得我们应该给芸芸众生一些弃恶从善的机会。”宋长老的语气意味深长。

“你给别人改过自新的机会。假如你犯错,别人可不会像你这么好心,把这样的机会留给你。”

“你说的或许也对,不过也正是我们身边没有想象中的热情和爱,所以才需要我们从自己做起,给身边的人付出多一点的关怀,多一点爱啊!”宋长老望向窗外,“要知道,我们自己才是身边最强大的人了呀。”

……

处理完小木屋的事情,宋长老与孤鸿赶回了刺客联盟城堡的静心庭。老管家刘顺听闻雪怪跑到雪山脚下的事,担心主人有危险,早早来到门口等候。他看到宋长老平安归来,很是高兴,“听闻雪怪离开雪山到李家村捣乱。害的老奴一整天都提心吊胆。幸好主人没事。”

“刘叔多心了,我看那雪怪根本就无意伤人。”接着,他便把遇到雪怪的事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老管家听了,只道主人逢凶化吉,吉人自有天相。

走进大门,宋长老带着孤鸿径沿着走廊,直往后院走去。他来到后院的一间炼丹室门前停了下来。只见炼丹室门窗紧闭,隐隐约约从门缝里透出一股丹药的香气。朱红色的门框上挂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炼丹室”字样。

宋长老打开房门,走了进去。孤鸿紧随其后。炼丹室内,灯火通明,轻烟袅袅。四周靠近墙壁的地方摆放着几个草药柜。里面的草药用来炼制特效疗伤药用的。房间的正中间有一个炼丹铜炉,炼丹炉有半截人身高,可以用来炼丹,也可以用来熬药。光滑铮亮的炉身呈圆形,上面写着鬼王二字,格外醒目。

宋长老走到铜炉旁,伸出手去轻轻抚摸着鬼王二字,“鬼王生前经常带我一起来这里炼制药丸。”他每每站到这铜炉旁,总是不禁触景生情。

“嗯,”孤鸿放下背篓,围着铜炉看了一圈。“只知道鬼王武功高强,杀人不眨眼,没想到他还会救死扶伤的医术。”

“鬼王杀的人多,但是我觉得他拯救的人更多。”宋长老看着孤鸿一脸迷惑,他解释道:“鬼王从不滥杀无辜。而且他每杀一人,总是尽量避免不必要的损失。”

他叹了一口气,“当年我跟着鬼王学了不少东西。鬼王对我们三个长老来说,亦师亦友。我现在会的许多医术都是从他那里学到的。”

“想不到鬼王还有这么仁慈的一面。可惜最后还是因为结下的仇家太多,自己泄露了行踪,最后被仇家所杀。”孤鸿也为鬼王觉得惋惜。

宋长老听了神情突然变得凝重,“这件事情并非你想的这么简单。鬼王一直小心谨慎,行踪隐秘。之所以还是泄露了自己的行踪,我想还是跟妖怪已经渗入刺客联盟有关。”

“这就是你想遣散刺客联盟的原因吗。”

“敌在暗,我在明。要想彻查刺客联盟内的怪物并不容易。在没有查清楚情况之前,我觉得还是先将刺客联盟解散,留着只会继续生出事端。鬼王的死就是一个警示。”宋长老哀叹一声,缓缓走到窗边。他打开窗户,望着窗外呢喃道:

“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道。那到底什么才是匡扶天下的正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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