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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源书屋 > 闫志洋巫媛媛 > 第89章 一字斋,神秘画像
 
“我们在宾馆停留了一个晚上,当晚十一点左右前台忽然打来一个电话。接完电话,子房便让我在屋子里等着,他匆忙穿上外套出去了。我边看电视边等着他,直到自己昏昏沉沉入睡。我是被子房进来时的开门声吵醒的,他让我赶紧收拾行李,说有人已经在楼下等我们了。我下意识地看了看表:凌晨四点。”周颖的说话声渐渐趋于平缓。

“子房在西藏有朋友吗?”我继续问道。

“来西藏之前我也有过这样的疑问,因为我从未听他提起过在拉萨有朋友。只是看到子房镇定自若的样子,我也没有多问,想必他都已经安排妥当。我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行李,随子房来到了楼下。果然,在大厅之中有一个人等在那里,而且是穿着一身深红色僧服的和尚,大约二十岁模样。这人目光冷峻,见到我之后微微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在前台办理了续住手续,我们三人便走出酒店进了一辆皮卡。天依然黑着,车子开着大灯也只能看到前面十几米的路。在车上,子房告诉我,眼前这个年轻僧人是法空大师的弟子,名叫扎西。至于他们是如何联系上的,子房却只字未提。”周颖说到这里稍微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一路上,我靠着子房昏昏沉沉地睡着了。等我醒来的时候,觉得道路颠簸得厉害。此时,眼前薄雾迷蒙,右面是绵延高耸的山脉,左面则是一片沼泽地,草丛和水洼交错。雾气便是从交错的地方升腾起来的。眼前的路狭窄而悠长,给人一种仙境般的感觉。”

在周颖描述的时候,我也一直试图在脑海中将所有的画面想象出来。

“沿着那条路,我们一直开了将近一个小时的车。我知道,车子一直在向山顶驶去。等到达山顶,我们终于逃脱了云雾笼罩。抬头望去,天色碧蓝,蓝得像是一口深井,一眼看不到底。而呈现在我们面前的竟然是一座寺院。这座寺院依山而建,虽然规模不能与布达拉宫相媲美,却别有一番情趣。庙门上写着‘隆达’二字,扎西说这在藏语里是风马的意思。扎西将我安顿在一间禅房之中,便与子房出去了,直到晚饭时才回来。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简直让我难以置信。当晚我和子房分住在两间禅房里,半夜我忽然被一阵狂乱的马蹄声惊醒,我以为这是自己的幻听,谁知那马蹄声越来越清晰。我连忙爬起来,胆战心惊地去敲打子房的房门。谁知那房门竟然没有锁,我轻轻一敲便开了。子房房间里的灯开着,可是他根本就不在房间里。我在桌子上看到一张纸,那张纸的材质很特别——应该是用动物的皮毛制成的,上面写着一些奇怪的文字。我不安地走到窗前,竟然隐约发现寺院对面的河谷之中出现了一支骑兵。”话说到此处,周颖忽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我忙问道。

“志洋,你稍等一下。”说罢,听筒之中传来了开门的声响,接着是周颖的一声尖叫,之后听筒里就只剩下“嘟嘟”的盲音了。

我顿感不好,立马回拨周颖手机,却发现她的手机已经关机了。难道周颖遭遇了不测?我心如油煎,不安地重拨着周颖的手机,她的手机却始终处于关机状态。

到北京后,我刚下车,一个四十岁上下,又矮又胖,戴着一副黑色墨镜的男人就迎了上来。他笑眯眯地伸出手说道:“你是闫志洋吧?”他语气中含着七分的肯定。我有些疑惑地伸出手,脑海却一直在思索:“他是如何认出我来的?”

简单寒暄后,我得知这个男人名叫张唐,河南人,十几年前就做起了倒卖古董的营生,目前在北京琉璃厂有一家堂口。不过用他的话说,自己的店铺没有几件是真品。这个人说话的时候总是一脸的微笑。

“对了,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我将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

“呵呵。”张唐笑了笑说道,“我做古董这么多年,还不曾有过走眼的时候,更别说是看人了。”

我笑着点了点头,心想,这人城府甚深,在他面前,自己或许只是个小毛孩,于是我便提高了警惕。他的车径直向琉璃厂的方向驶去,之后在一家名叫一字斋的店面前停了下来。下车后,张唐笑着邀我进去。这一字斋位于琉璃厂中央,门脸不大,窗子全部是镂空的,斋内陈设更是古色古香,一张八仙桌摆在厅堂正前面,左面摆放着几件青花瓷的楠木架子,右面则是几幅山水字画。

未作过多停留,张唐便带着我走进了内堂。内堂并不大,十几平方米的样子,墙壁上挂着很多字画,地面的陈设也十分考究,而最让我感兴趣的还是供奉在内堂正中央的一幅画。画中那个人穿着一袭长衫,眉头紧锁,右袖捋起,露出半只胳膊,胳膊上有一颗红色的痣。这颗痣竟然与法空大师手臂上的一模一样。

“这个人?”我疑惑地问道。

“这幅画是祖上流传下来的,估计有几百年的历史了,而且我之所以和你说知道人皮手札下半部的事情,就与这位先祖有关。”说着张唐示意我坐下。张唐的话让我对画上的人更感兴趣了。在接下来半个小时里,他将这位先祖的经历大致给我讲了一遍。

画上的人名叫张如净,其父亲原本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农夫,靠着几亩薄田度日,虽不能发财,但总算能温饱一家人。然而有一年春天,雨来得特别早,而且出现了彩虹。民间俗语说:“东杠云彩,西杠雨,南杠出来卖儿女。”那年的彩虹正好出现在正南方!果然,自从那场雨之后,老天爷便像是变了脸一般,再也不曾下过一场雨。有的时候天阴沉得厉害,但是转眼间便又是晴空万里了。

这可把靠地吃饭的张如净的父亲给急坏了。他虽然年近六旬,但膝下并未留下儿女,如果没有收成,那老两口忍饥挨饿将是不可避免的。有一天他到田里看秧苗,眼前的景象让他差点晕倒在地,原来刚刚长出来的秧苗好多都枯死了。无奈之下,张如净的父亲突发奇想,准备挖一口井浇田。当天晚上他便带着妻子来到田边,在地头选择了一个合适位置开始挖井了。

那时候没有机械,完全靠手工,进度之慢可想而知。然而他一点也不敢懈怠,不分昼夜地干,甚至在田边支起了窝棚。当晚,他便住在了田边的窝棚中。可是,怪事就在五天后的中午发生了:原本黄色的泥土忽然变成了淡蓝色!他虽奇怪,却并没多想,一心只想加快进度。可谁想,这蓝色的土竟然坚硬如磐石一般。然而在老两口连续多日的不懈努力下,那片淡蓝色的土层终于被挖穿了。

当时已是初夏,各种昆虫白天被晒得焦躁不安,晚上不停地聒噪。有天晚上,张如净的父亲本已心乱如麻,再加上这夏虫的聒噪,他辗转反侧了很久才入睡。醒来的时候,他脑子虽昏昏沉沉,心里却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他连忙爬起来,这才发觉不知何时夏虫停止了聒噪,田间静得像墓地一般。

他披上衣服走出窝棚,远近的地面上反射着月光,像是下了一场霜。忽然耳边传来一阵轻微的叹息声,他连忙侧着耳朵去听,那声音竟然是从那口未竣工的井中传来的。他四周打量了一番,随手拾起一根手腕粗细的棍子,蹑手蹑脚地去井口查个究竟。可是当他走到井口时,那声音竟然消失了,更让他感到惊讶的是:井口竟然结了一层厚厚的霜!那时虽不是盛夏,但毕竟是夏天,这霜降得诡异。

正在他纳闷的时候,里面忽然传来了一个女人微弱的声音:“救救我!”

听到呼救声,他立刻向井里面望去,只见一个女人躺在井中。他心想,这人一定是走夜路不小心坠入其中的。他手忙脚乱地下到井中,仔细一看,发现那女人竟然是个孕妇,且已昏厥了过去。他用尽全身力气,终于将孕妇从井中抱出,连夜抱回家中交与老伴看护,自己又马不停蹄地去请来了当地的郎中。郎中给孕妇把完脉,说:“并无大碍,悉心调养便可。”开了几服药,认真交代了几句,郎中便离开了。

果不其然,几个时辰之后,孕妇苏醒了过来,看见眼前正朝自己微笑的老张夫妇,忙答谢道:“多谢救命之恩。”

老张问起女人的来历,女人喘了一口粗气,说道:“我来自热河一个叫做南栗的地方。家乡闹了饥荒,丈夫便带着我向河南这边逃荒过来了,只是丈夫在半路上得了瘟疫,某天晚上一觉睡去就再也没有醒过来。我挺着大肚子,将丈夫草草安置之后,继续逃荒,没有方向,只管往前走,不知不觉便来到了这里。当时实在太饿,恰好看到田地里有青苗,我便想找点东西充饥,谁想掉到井里了,幸亏不深,不然我们娘俩就命丧黄泉了。”

听女人这样一说,老张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就这样,老两口悉心照料着这个孕妇,可孕妇的身子却一天天地虚弱了下去,脸色更是苍白得毫无血色。

几天后的一个深夜,老两口忽然听到孕妇一声惨叫。他们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好,连忙来到那孕妇的房间,却发现她的肚子血淋淋一片,一把剪刀大半没入肚中,而握着剪刀的正是那孕妇自己的右手。老两口面面相觑,心想这孕妇是不是发疯了。

“姑娘,究竟是怎么回事啊?这可是你的孩子啊!”老张大声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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