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这次项目需要买的材料。”尽管心中已经有了防备，可是顾煦在自己的助理面前，没有流露丝毫异样。他将一个采购计划表给了助理，示意他去联系商家。
“顾总，这……”助理看着采购表上的部分材料，分明就和上报给财务的不一样。
顾煦真让他买的材料，都是相对劣质便宜的。若是买了这些，那么报给财务，在会议上通过的拨款，就会剩下很多。
难道，顾总是想私吞剩下的钱？
助理偷眼看了看顾煦，不敢明问。
顾煦像是看出了他的困惑般，眼底划过一丝苦恼。他翻着手里的账务本，对助理道：“没办法，现在公司资金周转紧张，这些事，只有你知道就好。”
“我也是信任你，才告诉你的。如果对外被人知道了，什么后果，你也明白。”
“顾总放心，我是绝不会说的。”助理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嗯，你先去联系吧。”顾煦示意助理离开。
刚一走出办公室，顾煦的助理便遇到了张秘书。张秘书的神色不太好，像是有什么心事般。
“怎么了？张秘书。”顾煦的助理停下脚步，试探性地问道。
张秘书紧张地朝周围看了看，确认没有人了之后，这才把助理给拉到了一个角落里。
“我和你说，”张秘书刻意压低了声音，像是生怕被人给听了过去一般：“顾总不在的这半个月，公司的股票大跌，根本没办法阻止！”
“什么？”助理同样大吃一惊。他想了想，拐着弯道：“可是先前的公示会上，总裁不还说，公司目前发展形势很好么？”
“那不都是缓兵之计！”张秘书摆摆手，脸上的表情像是更加忧愁了：“这可怎么办啊。看总裁现在的样子，一心只为那个什么苏染染，根本都不管公司了。瞒一天两天或许可以，但是时间一长，公司情况怎么样，都是能看得见的。”
助理安慰了张秘书几句，面上看着同样为公司的未来担忧，可是心里却在窃喜。
原来，顾煦私下也走到了这一步么？他还一直以为，顾煦做事，都是坦坦荡荡的呢。不过，既然现在抓到了顾煦的把柄，那是不是意味着，可以找机会，把他从总裁的位置上给请走了？
“总裁还吩咐了我工作，先走了。”助理和张秘书打了个招呼，便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他按照顾煦的要求，联系了那几个产品相对劣质的商家。看着商家将材料给运过来，助理嘴角勾起一丝笑，转身去找顾琛了。
“你是说，顾煦已经力不从心，却向所有人隐瞒了真相？”顾琛听完顾煦助理的汇报，若有所思。
“是的。那些材料，都是我亲自联系的，顾煦的确偷偷以劣代优。而且张秘书那个人向来藏不住话，有什么说什么。听上去也不像是假的。”
“所以说女人啊，有时候真的害了他。”顾琛自以为是地摇摇头，明明是同情的语气，却是讥讽的意味更重：“看看我这个弟弟，现在的心思都在哪。”
“顾总监，我们后面要怎么做？”
“暂时不急。下次开会的时候，就是我们翻身的时候了。”顾琛都足以想见，到时候众人纷纷谴责顾煦的情形。
“好。顾煦让我联系的那些商家，交易记录我都留着的，到时候也可以作为证据。”
“最近的一系列事，你都做得很好。”顾琛开了一张支票，递给顾煦的助理：“拿着，去给你爸看病。”
“谢谢顾总监。”看见支票，顾煦的助理几乎是两眼放光。
时间飞快地流逝着，很快便迎来了又一场会议。
“顾总监呢？怎么还没来？”几位股东看了看表，坐在椅子上，小声议论道。
顾煦坐在正中央，双手交叉摆在桌上，面无表情地沉默着。
顾琛，现在大概是在想办法对付他吧？
好在戏还没有开始，到底是谁栽了，现在还不能定论呢。
“既然顾总监迟到了，那我们就先开会吧。”顾煦理了理桌上的文件，开口道。
“这是这个月公司的盈利，看得出依旧呈上涨趋势。但是我们要注意，目前市场……”顾煦正井井有条地分析着，门“砰”地一声被人给打开了。
所有人的目光一齐看向了这位不速之客。
顾琛带着几个人，站在门口，面带得意地看着顾煦。
顾煦勾了勾唇，像是早料到这一幕了般。那份镇定自若让顾琛没由来的心慌。
“顾总监有什么事么？”顾煦问道。
“别看你现在还能这么悠闲地坐在这。恐怕待会，你就得离开公司了。”顾琛气势汹汹地说。
“是吗？”顾煦挑眉，像是在等着一幕好戏开场。
“各位，实不相瞒。”顾琛走到会议室，朝着众多面面相觑的股东、高管道：“我也是最近才知道，顾总向我们隐瞒了很多公司的真实状况。”
“他现在还在骗你们，说公司的业绩，盈利呈上涨趋势。实际上，公司早就入不敷出了！”
此言一出，所有人脸上都变了色。目光在顾煦和顾琛两人之间不停地转换。
“继续。”顾煦淡然地道。他倒想看看，顾琛还能说出什么话来。
因为顾煦实在太过冷静，冷静的顾琛心里开始没底。
“而且，他还让助理偷换材料，私吞公款。”
顾琛这一句话，算是落实了顾煦心中的猜想。他的助理，的确是个叛徒。
“顾总监，说话得拿出证据来。”
“你想要证据？”顾琛指了指身后两个人，理直气壮地问顾煦：“你敢让他们去检验工程的质量么？”
顾琛之所以这么有把握，是因为顾煦的助理一再肯定，材料是他亲自买的，连交易单都留的明明白白。
“辛苦你们了，要不现在就去检验？”顾煦没有丝毫犹豫。他站起身，看都没看顾琛，径直走到了几位质检员身边，客气地和他们握了握手，道。
顾琛狐疑地看了顾煦一眼，感觉越来越琢磨不透他了。
“大家都看见了，质检员都是顾总监突然带来的。所以，不会存在我私下收买质检员的可能。只希望你们能公事公办。”
最后一句话，顾煦是对质检员说的。
“顾总放心。这些质检结果，都是要上报的。我们一定会公平公正地调查。”
在场的所有人都保持沉默。可是心中，谁都明白，即将有一出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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