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宏源鞠躬，走到门口时，曾弘扬再次叫住他。
“调查一下，那个女人的案件是哪个警察调查的，然后想尽办法抹去我们的证据，如果是熟人，你知道怎么做吧？”
“是，我知道”文宏源应答后，开门离开。
他为曾弘扬做事这么长时间，内心坚定地认为曾弘扬所做的事情都是正确的，哪怕残忍，血腥，危及他人性命。
曾弘扬更加适合作为陆氏集团的总裁。
为此，他会竭尽全力协助曾弘扬完成每一件事。
“您好，帮我调查一下，昨晚那个案子交给谁处理了？”文宏源找了专人看护孩子后，开始调查是谁处理案子的。
听到答案后，文宏源嘴角微微翘起。
“赵浩初？”他的内心无比轻松，赵浩初非常好处理。
挂了电话，他理了理身上的西装外套，看了看时间。
“现在应该站在那里了吧？”文宏源算了算时间，就离开公司，开车前往上次找到赵浩初的地方。
此时，赵浩初坐在路边，手里拿着刚刚啃完两口的三明治，看着人来人往，困倦地打了个哈欠。
如果不是没有更适合的工作，他也不会继续留下来做警察。
一只苍蝇落在三明治上，没等赵浩初反应过来，一只戴着黑色手表的手伸过来，帮他赶走了苍蝇。
“赵警官，在这里吃三明治，未免太落魄了些？”文宏源的出现让赵浩初心生警惕。
“我落不落破，和你有什么关系？”赵浩初一字一句地问。
“赵警官帮我们摆平了不少麻烦，当然有关系了，给你的钱，难道没用？”文宏源笑着问，“还是用在其他人身上了？”
赵浩初捏紧手里的三明治，咬紧牙关，看着文宏源，半天没有开口。
怒火，他的心里，只有怒火。
他恨眼前这个人，他更恨无能的自己。
“这次，也要麻烦赵警官了，女尸的案件，希望你尽快摆平，不要继续调查。”文宏源说，“这次是两倍的钱。”
赵浩初看着文宏源手里的那盒烟，拿过之后，打开看了看，里面是满满的钞票，他笑了，带着嘲讽的意味，上下打量了一下赵浩初。
“这次的案子，是局长特意安排给我，让我去调查的，恕难从命，这钱，你自己收着吧。”赵浩初玩，把钱放在文宏源手里，但是文宏源紧紧抓住他的手，没有拿钱。
“赵警官，这件事非同小可，听说你的女朋友还躺在医院里，躺了快一年了吧？”文宏源的一番话让赵浩初的笑容慢慢消失。
如果不会去年的那场车祸，他还是意气奋发的警察，她还能继续完成自己绘画的吗梦想。
他们的孩子也不会胎死腹中。
“赵警官的女朋友在市医院受到了完美的看护，但是最近，护士们有点懈怠了啊……”文宏源的话还没说完，赵浩初把烟盒收到自己口袋里。
“好，但你要知道，这个案子不会轻易结束的。”赵浩初说，“我能不知道能阻止到什么程度。”
“赵警官的能耐，和赵警官女友的性命，这两个加起来，一定能彻底让这个案子沉入海底的，对吧？”文宏源笑着问。
赵浩初把三明治扔到地上，紧紧揪住文宏源的衣领。
“不要，再把事情扯到她身上！她受的罪已经够多了！”赵浩初轻声警告一句。
周围来了几个西装革履的保安，把他们两个围在中间。
“赵警官，要认清现状啊。”文宏源没有害怕，还特地提醒了一声。
赵浩初的手在发抖，他把文宏源推开，文宏源理了理西装，确定自己的仪容整齐。
“那么，事情已经传达完，赵警官，我先走了。”文宏源礼貌地转身，停住脚步，转头看到不远处的三明治，他扣好西装扣子，往旁边迈出优雅地步伐，狠狠地踩在三明治上，再回到车上。
看着被踩了一脚的三明治，赵浩初无力地靠在墙上。
无奈，愤怒的情绪夹杂起来，在他心中不断缠绕，紧紧缠住伤痕累累的自己。
隐隐的悲伤是心中遍布的大雾，挡住了他的前路，还下起了暴雨。
他靠在墙上，摸了摸口袋里的烟盒，手机响了起来。
“浩初啊，我是穆放。”陆穆放坐在办公桌上，看着混乱的法务文件，心如乱麻。
“什么事？”赵浩初问。
“晚上有空吗？我们喝一杯？”陆穆放问。
赵浩初捡起地上的三明治，扔进垃圾桶。
“好。”
晚上，两个各有心思的男人坐在吧台上，一人一杯威士忌，一饮而尽。
“我们多久没见了？”陆穆放问。
“算不清了，我去警校的时候，你都出国溜了一圈。”赵浩初感觉喉咙有种被灼烧的疼，“有钱就是好啊，这么早就出去见世面了。”
陆穆放敲了敲桌子，让酒保过来把酒斟满。
“出国溜了一圈算什么，这里的一切，我不像你，第一年就战功累累，你怎么从前线退下来了，现在年龄也没到，也没有残疾。”陆穆放问。
这个问题，戳到了赵浩初的痛处，他将第二杯酒灌到肚子里。
“第二次行动，我的身份被发现了，他们设法制造一场车祸，”赵浩初开始讲述自己的故事，“我的未婚妻，成了植物人。”
陆穆放喝酒的动作微微一滞，他看了眼赵浩初，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和他碰杯。
“她那时候怀孕五个月了。”赵浩初又说。
腹中有千言万语想要诉说，看到老同学的表情复杂至极，这几年经历的事情，一定比他还多。
还要复杂。
“我很抱歉。”陆穆放看着他，遗憾地说。
两人的路，早就不一样了。
赵浩初拿起杯子，和陆穆放碰杯。
“没事，她总会醒过来。”赵浩初笑着说，“现在在医院里，护士很照顾她。”
“你有那么多钱撑到她醒来的那一天吗？”陆穆放问。
赵浩初喝光了杯中的威士忌，敲了敲桌子，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手却伸进口袋里，紧紧握住那个装满钱的烟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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