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欢的乖巧，让凌亦阳很受用。
他半眯起眼，带着打量的，看着顾清欢。
很配合的，吃下她喂过去的饭。
“清欢，你想通了就好，最近发生的事情有点多，你放心，等我把这些事情解决了，以后我会告诉你的，现在不让你出去，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保护你的安全。”
凌亦阳一面，享受着，顾清欢的照顾。
一面，瞧着顾清欢的脸色，多少，做了些解释。
但他说的问题，她倒是，全然，没有上心。
“不是说以后说么？那现在，你就没必要解释。”
顾清欢淡淡的开口，脸上，没有一丝好奇的波动。
凌亦阳看到，她这个样子，眸子，沉了下。
没有，再继续方才的话题。
房间里，变得，只剩下，他们彼此，浅浅的呼吸声。
不过，空气中所存在的，却不再是，往昔的那种僵硬尴尬。
甚至于，反倒是，更添了，暧昧的情愫。
一碗粥，很快，见了底。
顾清欢腾了一个塑料袋，将粥碗放到里面，然后，走到卫生间里，又特意的为着凌亦阳涮了个杯子。
她知道，她其实，早就该给凌亦阳喝点水了。
只是，她之前，的确没想着。
毕竟，粥的很大组成部分，也是水。
可现在，想到了，再去忽视，就怎么，都有点别扭。
因为房间内，本就，有着饮水机。
所以，接水，其实，也就是个顺手的事。
她很有心的，用着温水和热水勾兑，将水温，调节到刚好入口的地步。
“喝点水吧，若是真的不渴，至少，也蘸一蘸唇。”
顾清欢将水杯，递到，凌亦阳的面前。
语气里，泛带着，不温不火的调子。
她谈不上热情，但也，绝对不是冷漠。
“渴了。”
凌亦阳是真的，没了体力。
他一直以来，都是在强撑。
所以，方才顾清欢没有兴趣多聊，他便很快，禁了声。
而即便是，到了这会，他也依旧，乏力。
这使得，他那说出来的话，愈发，简单。
“既然渴了，那你就拿着水杯，自己喝，我都给你倒水了，还想要我怎么伺候你？”
顾清欢听着凌亦阳的话，嘴角，不耐的，又撇了撇。
她将手上的水杯，又朝着他递了递。
并没有，想要像方才，喂他吃饭那样，继续，给他贴心的服务。
凌亦阳没动，黑眸如炬的，盯着，顾清欢的脸看。
“你拿着呀。”
顾清欢被他看的，说不出的别扭。
不得不，再度开口。
以此缓解，她心里那莫名的尴尬和不自然。
“我没力。”
“……”
凌亦阳好似，很自然的，阐述着，他的现状，但那话落的瞬间，却让着顾清欢满脸黑线。
因着，她极度怀疑，他现下，每一句话的真实性。
她安静中，极尽打量的盯了他几秒。
最后，才无奈的，小心，扶着他的肩头，亲自，喂他喝水。
她想，她其实真的没必要，为了这样的事情，再多纠结。
粥，她都喂了，何况，这么一点水。
现在，这点水若是喂完了，她的“任务”，也就算是结束了。
毕竟，这病房里，就他们两个人。
她想躲，根本不可能。
再者说，以着凌亦阳的脾气。
有她的情况下，还想要，让他假手于人，那也明显的，就不现实。
只是，超乎顾清欢预期的是，这水，凌亦阳才喝了不到一个小时。
她那边，自己的饭才刚刚吃完最后一口，没有三分钟，凌亦阳这边，就又……有事了。
并且，这一次的事，在她而言，还是个大事。
那就是，凌亦阳，他提出，他要上厕所。
顾清欢在听着这话的时候，真心，极其希望，是她自己听错了。
但事实，偏偏，就是那么的“残酷”。
她深吸了几口气，愤懑的，狠瞪着他。
“凌亦阳，你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
凌亦阳没说话，只沉默的，用视线，将她锁定。
他将她的情绪，尽收眼底。
她抓狂的样子，让他感觉到，说不出的可爱。
可以说是，苦中作乐的，这样的她，让他，愈发的想要更多逗弄。
并且，顾清欢现在的，每一个反应，真的，更有她最原始的，个性，脾气。
而他，也很乐于，看到顾清欢做自己的样子。
不过，极为讽刺的是，他也知道，她的棱角，原本，就是他有意，想要磨平的。
毕竟太过有性格的她，在现阶段，让他，极其难以把控。
沉默的对峙中，最终，还是顾清欢败下了阵来。
她烦躁的，扯了扯自己的头发。
然后，抿唇，走到凌亦阳的身边。
她是真想，就那样，让凌亦阳一个人憋着。
看他，能怎么样。
可那种邪恶的想法，终究，也就仅仅只是想象。
毕竟，她所脑补出来的那个画面，让她自己，都不寒而栗。
“你扶着点我，但是，我可说好了，你自己也要用点力气，你要是，全都指望我的话，那根本不现实，我扶不动你的。”
顾清欢语气凉凉的，同凌亦阳做着郑重说明。
凌亦阳没说话，只勾唇，扯出一抹略带了苍白的浅笑。
顾清欢看着，他卸下平日里，凌厉的冷峻，心头，带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卫生间内，凌亦阳一副事不关己的，拿眼，瞧着顾清欢。
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顾清欢看着，凌亦阳那老神在在的样子，眼皮，蓦地，跳了几跳。
“凌亦阳，你什么意思？我都扶你来了，你的伤，是在心口，又不是在手上，脱裤子这种事，不用也要我来吧？你要是再这样，我就出去给你叫何晔。”
凌亦阳听着顾清欢言语当中的抗拒，淡淡的，朝着她，看过来，“你确定，要别的男人，看光你自己的老公？”
“……”
凌亦阳这话，让顾清欢的唇角，极不自然的，颤了颤。
她愤愤的，朝着他，瞪眼。
“不好意思，我无所谓，你真的想多了，现在摆在你面前的，是两个选择，第一，你自己脱，第二，我叫何晔过来帮你脱，但是，你放心，绝对没有第三种可能。”
凌亦阳听着顾清欢的话，静了下。
随即，终于，在顾清欢的注目下，自己动了手。
顾清欢看着，他的动作。
只觉得，她的判断，没有错。
她发自心底的认为，他是可以，自己做这样的事的。
但她没想到的是，她就在下一刻，便自凌亦阳那穿着的白色病服上，看到了，自伤口处，溢出来丝丝血迹。
她诧异的，眨了眨眼。
好似，确认一般的，再度，朝着他的心口看过去。
很希望，方才，不过就是她的一时眼花。
可，不论看几次，那红色的血印，还是依旧。
凌亦阳苍白的脸上，重新，浮现出一层细密的汗水。
可他手上那个的动作，全然不变。
“你怎么回事？”
顾清欢突然伸手，按住凌亦阳的手。
阻止了，他的动作。
“没什么。”
他的声音，很淡。
但，仔细感觉之下，却有着，痛楚的隐忍。
顾清欢安静的，同着凌亦阳僵持了十几秒。
她一直，看着他冷情的眉眼，然后，略带了叹息的，开口。
“算了，你别动了，我帮你就是了，你按着我的肩膀。”
其实，她没想到，他这样小幅度的动作，会真的，牵动到他的伤口。
而更让她，始料未及的，是他闭口不谈的沉默。
他这算是怎么回事呢？
对她，用着苦肉计，上了瘾？
顾清欢心里，不住的，揣测。
脸上的表情，愈发的，变得难看起来。
坦诚相见的次数，也根本，无法计算。
可，帮他上厕所。
这着实，还是让她别扭的。
不过，想到，既然要做，就做全套了。
等到，顾清欢抬眼朝着他看过去的时候。
她豁然发现，他的脸色，居然，也有着，那么一丝的躲闪。
“你快点，我这等着呢。”
顾清欢轻咳了下，开口，对着凌亦阳催促。
因为，虽然，她这做好了一切的准备。
可凌亦阳那，根本，就没有丁点要“放水”的意思。
“你出去吧。”
凌亦阳有点不耐的，扯唇。
对着顾清欢，下着逐客令。
他的挣扎，莫名的，勾带出顾清欢的报复心。
这原本，她想要避开的事。
现在，因着凌亦阳的不自然，反倒是，让她，彻底来了兴致。
“不行，凌亦阳，我还真就不能放你一个人在这，我必须得陪你，你看你这伤，怎么说，也是跟我有关，你是不是不习惯呀？没事，那你就等会。”
顾清欢半垂下头，抿唇，偷笑。
不过，她在言语间，却是，前所未有的义正言辞。
而凌亦阳，他在听到顾清欢这话后，原本略带了些尴尬的脸，彻底黑下来。
他们两个人，就那样，在卫生间，僵持了半个多小时。
可这一次，占据上风的，却已经，不再是凌亦阳。
等到他们两个人自卫生间里出来后，顾清欢明显感觉到，凌亦阳的人，比较之前，安分多了。
顾清欢看着，刻意，扭过头，躲避着，她视线的凌亦阳。
心里，尽数，被方才的“胜利”占的满满的。
她还真没想过，居然，她还能有着这种，惩治凌亦阳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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