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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源书屋 > 空屋 > 第二十三章,秘 密
 
1.

唐萌爬上了螃蟹沟,清晨的山岚雾气还笼罩着这片洼地,露珠沾在狗尾巴草和莎草的叶子上。

今天他来的很早。从家里抓了两根油条吃了,连口水都没喝,就出了门,媳妇说他有病,他也只是嘿嘿笑了笑,他知道有些事情,别人是理解不了的,哪怕是自己的爱人。

这一次陈家的事情并不简单,表面上一切风平浪静,即便刑警队齐队长他们接近完成调查,他依旧觉得幕后还有一只黑手,甚至有一双眼睛在看着他。“这张脸是谁?是一个犯罪分子么?还是什么人?”仿佛在这山雾中追一个人,他追的越快,那人走的就越快,这是一场“体力活”,他必须要追上他,为了逝者,为了他师傅老许几十年的牵挂,也为了他自己……

林中传出了几声清脆的鸟叫,几只山雀在他走到近前时从草丛里飞了出去。他今天来的够早,但还有人比他来的更早,这个人就是——张勇。

田学山安排张勇来看守现场,今天张勇还带来了他的死党贾军,他俩热情地站起来打招呼:“唐警官,你来了。”

唐萌笑了笑说:“够早啊,你俩,吃过饭了么?”

张勇挠了挠头说:“吃过了,二叔安排了,俺怕给二叔耽误了事,所以天不亮就来,天擦黑了才回去,这里黑了天没人敢上来,保证没人接近过现场,唐警官。”说到后面张勇特意加重了语气。

“好的,”唐萌赞许地点了好头,并一拍他俩肩膀说,“你们继续看着,今天我还有些事情要办,”说着,唐萌向拉有警戒线的野栗子林走去。

今天他自己上来的,没叫田学军和林悦,一则这两天田学军镇上还有会;二来,案发现场去的人越少越好,防止人多破坏证据,减少分析问题的难度,而且有时候灵感就来自于一个人独处的时候。

大冢子山是一座奇怪的山,不仅山的一半是石头,而且是砂石山和青石山的交界处,爬上这边乌龙河的河岸走进栗子林里,就成了偏酸性利于栗子树生长的酸性土壤。这一片野栗子林,土地平旷,乌龙河清流环绕,丛生的栗子树的枝桠在空中撑开,就像一把把巨伞。

显然这片野栗子林并不野,一看就是被人常年侍弄过,小杂树和乱草并不多,一点也没有荒芜的迹象。栗子树虽然都比较老了,但是上面还结满了果子,只是到了收获的季节了,它们的主人却倒在了咫尺之遥的草丛里。

陈玉山的房子就在栗子林的尽头,顺着山势,坐东向西,是两间起脊的房子,两扇普通的木门门框上有的玻璃坏了,糊上了一层塑料布。唐萌戴上手套,轻轻地推开了门。

房子没有唐萌想的那么邋遢,虽然是一个常年混迹山里的流浪汉住着,但屋子里并没有杯盘狼籍的样子,屋子里地面用粘土砖铺成,一堵墙隔开了两边一样大的两间房子,有门的这间是居室加卧室,一张床就在南墙跟前靠窗的地方。陈玉山的床是一张单人床,床边墙裙子上都用报纸裱糊过,一床被子叠在床尾,旁边几件衣服竟然也叠的很整齐。

床头有一个枕头,枕头下边还露着个书脚,唐萌很好奇地走过去掀起了枕头,下面竟然是几本数学书和一个验算稿,本子上密密麻麻地记录着方程的解法,唐萌小心翼翼地翻到本子的封面,上面赫然写着陈玉山三个字,翻开书的扉页也写着陈玉山的名字。

“这书和本子都有些年岁了,应该是陈玉山上学时用的,怎么又拿出来了,难道是怀旧?”

就在这时,一张纸片从那本数学书里掉到了地上,唐萌俯身捡了起来,是一张折叠的纸,唐萌缓缓地打开了。

那是一张草图,好像很久以前画的,有山,有水,还在图上标记了一个一个的小圆圈,图中有座山。

“这张图好像是一张路线图,难道是……”

唐萌忽然想到了这是一张打猎的路线图,陈玉山应该就是按着上边的路径寻找猎物,唐萌拿着图仔细推敲后,终于在图的一个点上发现了他死亡的地点。

“这确实一张狩猎路线图无疑了!”

刑警队的人只看到了书,并不知道书里还藏着一张图,唐萌掏出了证物袋,小心翼翼地将这张图放了进去。他又翻了翻书和本子,确定没有其它物件后,便把枕头和书本放回了原处。

唐萌检查完床铺后,便要去另一个屋子里,就在他刚要转身的时候,眼睛掠过了床头的窗子。唐萌沿着窗子往外看去,这窗子外边能俯看野栗子林的全部,而且视线的尽头就是女儿林的两棵大柏树,那大柏树跟前是陈家的坟头,夜晚有月亮的时候他应该能清晰的看到。

“他竟然对着女儿林睡觉,他在看什么,为什么要这么设计?故意的还是偶然为之?”这让唐萌疑惑不解。

另一个房间里摆放的比这边稍微凌乱些,有一张小方桌,一个煤气炉子和一个冰柜,小方桌显然是吃放用的,上边放着一摞煎饼,还有一罐咸菜,屋子里除了几个萝卜外,就是一捆大蒜和一串辣椒了,可以看出陈玉山平时吃饭及其简单,冰柜里还放着一些带毛的野鸡和野兔,陈玉山经常和镇上的山货交易商交易,他捕回猎物后,先放在冰箱里,存够了一定数量,就去陈玉存家交易。

陈玉存那天说,陈玉山隔天要去他家的,结果陈玉山就在前一天的夜里死在了家门口,这或许应了那句话吧“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吧,唐萌心说,“这大山里一个人狩猎,毕竟是一个危险的事情。”

唐萌把两间屋子和外边放杂物的一个敞篷,都详细地摸排了一遍,再没有发现什么别的可疑迹象。

显然,这个地方除了陈玉山一年上不来几次人,田学军曾经说:“这林子阴森森的,有事时他就隔着林子使劲喊喊他,他从来没有走进过这间屋子。”

唐萌关上屋门,走了出来,又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大冢子山,大冢子山在野栗子林这个地方散开了山脉,就像孔雀开屏,成一个扇面展开了,扇柄就是栗子林南边尽头,乌龙河的水就在旁边哗哗地淌着,唐萌似乎想到了什么:

( “黄书才问:‘……玉山哥,你怎么抱了一只箱子往上走啊,做什么用的呀?’‘……嗯 ,是我原来的一只箱子,一直放在祥子家的……’)

“对,箱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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