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点头：“好，事情还得从二十年前说起……”
柳氏说着，眼神看向别的地方，回忆当年的事情。
二十年前，陈将军随着先皇收复了江南一大片失地，陈府因此走上荣耀之路。
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陈提督听去往北塞商队的人来说那边漫天飞雪，景观实在是好看的要紧，陈提督想着也没见过这个场景，就想着反正现在也不需要自己做些什么，就瞒着陈将军找了个借口说是去北塞看看经商之道，匆忙往北塞那边去。
可是毕竟是经商之人，来往一次来回需要差不多半年多的时间，当年过去的时候陈提督遇上了来集市玩耍的拓跋倾，也就是现在说的北塞的长公主。
当年边塞还没有开始分裂割据的时候还是一整个部落的形式，最大的两个部族就是呼延氏和拓跋氏一族的。
那时候边塞还很安定，所有的部族都会来到永昭边塞用他们那边的奇珍异宝兑换物品，就是那个时候，拓跋倾用一块玉石换走了陈提督头上的玉冠。
陈提督只觉得这个女子很漂亮，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当然，在拓跋倾对陈提督的第一印象也是觉得这个中原男子长得真是好看得很，是完全不同于边塞人的豪爽。
两人就这么看着，对上眼了，临走的时候陈提督画了她的一幅画像送给她，而她则是按照中原人的习俗给了他一个荷包。
当年的拓跋倾是这么告诉陈提督的：“你下次来的时候，能不能做一个娶我的准备？”
当柳氏说到这里的时候，那眼神中充斥着羡慕，她笑了，不是那种带着阴险，而是期盼憧憬美好的那种笑。
陈锦茗看到柳氏面上这个难得的表情，打消了心中对她说假话的那个念头。
等到柳氏回神之后，突然抹了一下眼角的泪珠。
“当年大夫人和我说这些的时候，我也是这个样子的，生生让人羡慕，面对大夫人的热情天真，老爷心动了，但是老爷没想到，下一次去的时候竟然是边塞大乱，但好在缘分就是这么神奇，老爷遇上了逃难的大夫人，于是他就把大夫人给带了回来。”
“当初将军不同意他们在一起，不用我说你也知道为什么，可是将军最终还是忍不下心，毕竟老爷也是陈府唯一一个孩子，所以……也就勉强答应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柳氏顿了顿，随后笑着开口：“说句实在话，当年要嫁过来的不是我，是我表姐。”
柳氏说完，看到陈锦茗面上的惊讶之意，继续开口补充：“哦，你应该不知道，我是过继的孩子，所以跟着姓了柳。”
“当年原本老将军带着老爷过去，原本就是上门道歉，没想到当时我和表姐在屏风后面看到老爷这么温柔对待自己的这个夫人，又得知这个夫人其实没什么身份的时候更加令我们吃惊，于是我就和表姐一起看上了这个男人。”
“可是明明都是柳家人，只能怪……我是过继来的么？我不甘心为什么明明都是商量婚事，为什么表姐可以去京城，我只能一直在江南跟着一个商人过日子，那时候我越想越不通，我就听了我老家人的话，伤了表姐。”
“但是没想到那个人竟然给了我毒药，我…我其实是没想到杀了她的，这件事情柳家人现在还不知道……”
“后来我嫁过来的时候，老爷打开盖头发现人不对，我又随便编造了一些个理由，然后大夫人劝了老爷，老爷才没有把我赶回柳家，之前我是感激老爷，直到我知道老爷愿意和我同房是因为大夫人劝我的，我心中对大夫人从此……恨意满满！”
“所以，你在我母亲生产的时候买通人手杀害她？直接给了她堕胎药，但是没想到我母亲为了抱住我早产血崩而亡对不对？”陈锦茗接下她的话开口说道。
“是。”柳氏承认开口：“当初我想着直接让你生不出来，但也没想到会要了她的命，我手中已经有两条人命了，那时候我也害怕，老爷说要杀了我，可是那时候我已经怀了梓苒！所以…后来我告诉老爷，要是他也想要让我偿命就必须上告，事情一查就知道他不顾永昭律法和外族人通婚！一样是死罪！”
柳氏说完，看着陈锦茗突然冷笑，眼神中带着恨意，但更多的是无助。
“其实那时候我知道在我手中已经死了两个人，再怎么说我还是很谢谢大夫人当初劝说老爷留下我，但我不后悔，我也怀了孩子，想着日子就此安定算了，但没想到你的到来，因为你母亲，老爷竟然不顾我还有孩子就想杀了我！给了你最好的，说起来在我这边好听的我觉得是对你的亏欠，可我觉得却是对我的惩罚！”
“后来我不满足，我只觉得凭什么，所以我跟了梁贵妃！再后面的事情，你也都知道了。”
听完柳氏说的，陈锦茗问道：“那么，你知道我母亲到底叫什么名字么？在部族里面是子民还是首领之女？”
柳氏听到陈锦茗这么一问，笑了。
“当年你父亲将她保护得很好，外出全部都是以面纱蒙面，说是面上受了伤，我嫁过来之后才发现只是为了掩盖住她那容貌，更别说大夫人姓什么、在部族里面是什么身份了……”
柳氏说完，突然想到什么，对着陈锦茗开口：“哦对了，我偶然听到老爷叫她一声倾儿。”
倾儿！？
陈锦茗险些没有惊得叫出声来。
难道自己的母亲真的是……北塞国的长公主！？
原本她还是不确定那画像是不是因为边塞人都长得差不多一样，可是现在听到柳氏这么说之后，她突然更加感觉自己当初的猜测是真的了…
柳氏说完这么多，拿起旁边已经凉了的隔夜茶喝了一口润嗓，随之叫了一声陈锦茗。
陈锦茗回神，看了柳氏一眼。
“王妃，要说的事情我都已经说了，我想你应当不是说到做不到的人吧，梓苒的事情，还是要拜托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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