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母女旁边还站着一个七八十岁的老人，白大褂，白须飘飘，仙风道骨，该是个老中医。
他正检查一个村民递上去的开天草，不到十秒，摇着头把枯萎的它还回去。
“你这不是开天草。”
村民生气：“怎么就不是了？跟开天草完全一样，也有它的气味，你可不要欺负我不懂中草药！我跟你说，我不会治病，但对中草药看得还挺准。”
周围几个村民都纷纷指责老中医，说他压根儿就不懂中草药，开天草都不认识。
原来他们也把自己家的开天草拿给他看，都被认定这不是开天草。
我好奇地凑过去看，没多久就判断，确实不是。
很多中草药都有相类似植物，开天草也一样。起码得有两种杂草跟它们长得几乎一模一样，这也导致采药者经常会搞错。
老中医不慌不忙：“我不懂中药草？笑话！我魏天成在中医药界浸淫五十多年，不到二十岁就跟随一位名医学医，我就跟你们说说这为什么不是开天草。”
然后一五一十指出。
我听着也不由得点头。
这魏天成还真挺厉害，把开天草的特征说得一清二楚，其他人也不得不心服口服。
又有人拿来开天草，但魏天成都不满意，要不就是假的，要不就已经过了药效期。
到最后，他叹了一口气：“我听说这秀水村崇山峻岭，有很多珍贵中草药。原以为能找到一些，哪怕两三棵也行呀，想不到拿出来的要不假，要不失去药效。算了，还是去别的地方吧。”
他扭头看向那个美妇人：“苏女士，咱们走吧。”
美妇人眼泪快流出来。
她摇着头：“魏老先生，我女儿……我女儿的病情好像越来越严重，你看看她现在都快要睡过去了，我叫她也没反应，就像是……木头人。真的非得开天草不可吗？能不能找别的药代替？我刚才听了很多，也有真的开天草，就是药效比较低，难道这药效低……一点作用都产生不了？”
魏天成非常认真摇头：“产生不了，开天草之所以珍贵，就因为它保质期远远比其它中草药要短。摘下之后，一个月内药效减五分之一，两个月减五分之二，以此类推。半年左右，所有药效消失殆尽。这些开天草最起码都过了四个月，而我需要的得具一半药效以上。”
“还是走吧，赶紧去下个村子看看。本来我对秀水村抱很大希望，因为我曾听说这里出过一个很厉害的老中医。虽然很多年前就死了，没准还能留下几个传人采摘中草药。想不到……唉，让我太失望了。走吧，不要耽误小贝的病情。”
美妇人点点头，抱着她女儿朝车子走去。
就在这时，我听到有人喊：“哎呀，小贵来了。小贵，你那有没有开天草？要有，赶紧拿出来卖，只要能入得了人家的眼，最低一棵都是两千块。哪怕你有一棵，都能发笔小财了。”
有人看到我，不断起哄。
我谦虚地笑了笑。
魏天成扭头看了我一眼，脸上好像露出几分不屑。
他没说话，打开车门就要钻进去。
那个美妇人也看我一眼，她的眼神特别妩媚动人，又楚楚可怜，立刻拨动我青春的心弦。
我冲着她呲牙一乐。
她还挺温柔地对我笑了下，又看向那个老中医。
“魏老先生，没准……没准他手里真有朝天草呢，要不去问一下？”
魏天成摇摇头，直接坐进车子。
“不过就是二十岁出头的小伙子，他能认得出金银花、蛇舌草、益母草这类普通中草药都算他厉害。开天草这种稀罕草药，不少杂草长得像它，就像刚才的村民一样。你也看到了，五六十岁的老人拿过来的，都是假的。不要浪费时间了，赶紧走吧。”
他朝驾驶座挥了挥。
还有个司机，扭头看了美妇人一眼。
美妇人无可奈何地点点头。
我在一边看着，也是有点目瞪口呆。
这个魏天成虽然有点本事，但也太不把人放眼里了吧？我本来还想拿出开天草让他品鉴，想不到他完全不相信我有。我还没说话，旁边响起一个粗哑的声音：“老中医先别走，这个小伙子可不简单，他叫张小贵，是我们秀水村村医，没准他真有开天草，大伙说是不是？”
宋有财屁颠颠跑来，冲车里的人笑嘻嘻说着。
语气带着几分调侃，显然也不大相信我有开天草。
我白他一眼。
魏天成哈哈大笑，显然也没把这番话放在心上，只说了句：“开车吧。”
车子开始朝前边开动。
我慢条斯理掏出塑料袋，把五棵开天草拿了出来，朝着那边晃了晃，就像挥手告别。
车里，魏天成坐在副驾驶座上，美丽的母女俩坐在后座上。
我隐约听到车里传来女人的声音：“魏老先生，你看……那小伙子手上捏着的……好像是开天草，还很新鲜，叶子都还是绿的……要不要停下来看一看？”
隐约又看见老中医扭头看来，本来脸上还带着几分不屑，忽然就变得震惊。
他一声大喊：“停车！”
急刹车，车门被推开。
魏天成大步走过来，甚至还有点跌跌撞撞，一下子就走到我面前。
他满脸惊喜地看着我的手。
“哎呀，真是开天草！这……这一下子居然有五棵，太不可思议了，你从哪里弄来的？能挖到一两棵，都非常幸运……你的运气真不错啊，小伙子！”
我淡淡说：“这跟运气没有关系，这是水平和能力。”
也不是我装逼，要不知道开天草的属性，不知道它们喜欢什么样的地方，没有一种敢于攀登崇山峻岭的决心，不可能得到这么多开天草。
美妇人也抱着女儿大踏步走过来，她直勾勾盯着我手里的草药，非常紧张。
“魏老先生，这真的是开天草吗？”
魏天成点点头：“初步判断很可能是，起码八成，剩下的两成我还要好好检查。这位小哥，能麻烦你先拿一棵给我看看吗？”
他透出几分客气。
我大大方方地把五棵开天草都塞到他手里，他赶紧仔细地观察。
不管旁边的美妇人，还是周围村民，包括宋有财都挺紧张。
我处之泰然，因为我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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