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没说完太后懿旨就被宇文灏的马踹了开去。
“将军，将军回来了。”
林玖玖听了，摆开香案，和嬷嬷说说笑笑等着接旨。
谁知一开门，就看到柳珍珠像个疯婆子一样捂着胸口跌坐在地上大哭。
“成何体统！”嬷嬷生气地出门，让人把柳珍珠给拖回马车，又向宇文灏道喜，宣了旨意，匆匆离去。
第二日，柳大小姐被宇文灏的马踹倒病重的消息，传遍了京城。
林玖玖在天香楼就听说了朝堂上的事情。
一直端庄自恃的柳政道在早朝上痛哭流涕，他膝下就这么一个嫡女，从小到大都是如珠如玉地捧在手心里，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苦。
那一下马蹄当当就踹在柳珍珠的肚子上，听太医说以后生育都是个问题。
在大庆朝，一个连生育都有问题的人，哪还有高门敢娶，宰相的女儿又断断没有低嫁的，于是，就赖上了宇文灏。
“那你们将军是什么反应？”林玖玖问义愤填膺的十五。
十五头一瞥，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将军理都没理他。”
“那不就好了。”
林玖玖嘴上这么说，可是心中却依旧浮上一层愁云。
这事情恐怕不简单了。
好在，太后那边还没有消息传来，看来那个嬷嬷得了好处，说了不少好话。
宇文灏朝服都没有脱，沉着张脸就进了天香楼。
早朝上的消息早就传遍了京城，早有一些好事的贵妇人暗暗说：“堂堂男子汉，哪有不负责的。”
宇文灏脚步一顿，快步就上了楼。
看见十五心虚的表情，他知道林玖玖已经听说了朝堂上的事情。
他疾步上前，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紧张：“玖玖，你放心，我是断然不会娶柳珍珠的。”
林玖玖哀怨地看了他一眼：“我当然知道，可有的时候也会情不得已。”
宇文灏黑着脸：“不会有这种情况发生。”
倒是林玖玖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说道：“放心，车到山前必有路。”她从椅子上起身，叹了口气，“我去趟宰相府，总不能说我们将军府没有礼教，伤了人还不去探望？”
宇文灏起身：“我也去。”
“你也不怕被人打出来。”林玖玖斜睨了他一眼，接着又软了语气说道，“况且，我去的是内宅，你也进不去。有十五陪着我就好。”
林玖玖到大庆这么长时间，还是第一次到宰相府。
柳政道这个人素来清高，宅院布置的也是素雅，多是些梅兰竹菊，青莲荷花之类展示品行高洁的物种。但这季节，只有菊花开得灿烂，繁复华贵，反而不伦不类。
“小姐在里面。”
隔着帐幔，林玖玖听见了哭泣声，她认得出来是柳夫人的声音，不是说柳夫人去守佛堂了吗？这母女两有点手段，这么快又出来了。
听见脚步声，柳夫人回过头，看见林玖玖，冷声道：“林掌柜这是来看热闹的吗？”
柳珍珠歇斯底里的声音从床上传来：“娘，我不要看见她！”
林玖玖都来不及说话，柳夫人就接着说道：“林掌柜听见了，我们家珠儿不想见你，请你出去！
”
十五怒道：“我们家姑娘好心好意来看柳小姐，柳家就是这样的待客之道吗？”
“十五！”林玖玖喝住十五，然后对着柳夫人行了一礼，盈盈笑道，“听说柳夫人最近一直吃斋念佛，没想到还这么大火气。家里正好有些清心丸，到时让人送来。”
柳夫人被林玖玖几句话说得脸色一白。
林玖玖登门就是座上客，就算有再大恩怨也是伸手不打笑脸人，哪有像她这样赶人的。
柳珍珠还想说话，就被柳夫人给按住了：“林小姐既然来了，就坐一下吧。”
林玖玖让十五放下手中的东西，依旧是笑意盈然的模样，“林小姐既然病重，玖玖也不好久留。这是将军——”林玖玖故意拖长声音，“的马，给柳小姐的赔礼。”
说完，带着十五转身就走。
柳珍珠气得从床上猛地起身，却被柳夫人给重重地按了下去：“你别忘了你现在还重伤在身！”
“娘，我都这个样子了，怎么还由得她奚落！”柳珍珠气得眼泪都出来了。
柳夫人眼中闪过一丝狠戾：“你放心，他们不会高兴多久的。”
林玖玖从柳府直接回了将军府，倒是一番扬眉吐气。
虽然隔着一层帐幔，但是她看得见柳珍珠几次想要起身，却被柳夫人按了回去。看来跟她猜想得差不多，柳珍珠受的伤并没有她想象得那么严重。
倒是林夫人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短短一天的时间，这个事情已经传得人尽皆知，宇文灏就像是被舆论架在火上烤，要是没有个好的办法，估计就要被整个京城，甚至整个大庆百姓的口水给淹死了。
林玖玖亦是满心焦灼。
知道柳珍珠受伤不重是一回事，但是她无法肯定柳政道口中的无法生育到底是不是真的，看来，要是想让众口平息下来，要么就证明柳家人说的是谎话，要么就找个高明的大夫把柳珍珠给治好了。
接下来几天，似乎风平浪静。
可是林玖玖的心却一直没能平静下来，总觉得这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这一日，宇文灏早早去了军营。这段时间两人常常是相顾无言，柳家按兵不动倒是让他们有种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林玖玖觉得待在家里更会想东想西，惹自己不高兴，东走西逛地就到了老戚头的布庄。
屁股还没坐热，就看见将军府门房的一个小厮满头大汗地跑了进来：“林姑娘，不好了，大姑奶奶来了。”
大姑奶奶？
林玖玖还没开口，就看见老戚头放下手中的杯子，喃喃道：“坏了坏了。”
说着，一边整理衣冠一边对林玖玖说：“丫头，还是我陪你去吧。大姑奶奶这会儿回来肯定是为了柳小姐的事情。”
林玖玖跟着老戚头，听他絮絮叨叨，算是把他口中的大姑奶奶给摸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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