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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源书屋 > 刘新新陈文 > 第11章 不良小镇
 
蓝林带着小恩找新新外公治病这段时间,时间也巧然翻开地新的一页,进入了九十年代。

一个时代总有一个时代的新鲜事,对于这片山区而言,九十年代一开始,这片山区的镇中心,马场镇上的人们,不管是居民户口,还是农民户口的,都纷纷做起了生意,每到赶场的日子,镇上人群云集,熙熙嚷嚷,很是热闹。而热闹的小镇繁荣的背后,这里也有一股黑恶势力在表面的热闹下滋生暗长。

因为家里多了新新和家花,他那个父亲说好会寄来的钱偶尔出现,甚至直接没有了。外公要养这两个孩子,压力大,只能勤挖草药和种菜拿到镇上去卖。家里的秤坏了,新新陪着外公去买秤。卖秤的认得外公,打着招呼,拿着两把秤放在外公面前说:“这一把给本地方的称了,另一把是8两秤,就称给外地人。”外公有些生气,那人却笑笑:“老哥,你也是我们本地方人,我跟你讲老实话了,现在做生意的哪个不吃秤头?”外公摇摇头:“该是多少就是多少,给我那把正规的秤!”

“老哥,你太老实的,你落伍了!你怎么能赚到钱呢!”

“我不要赚钱,我们只要那点钱能够我们爷孙生活就我够了,我要那么钱干什么!”外公硬郎的身体,说起老实话理直气壮,声音也嗡嗡作响,振在新新的心里,深入骨髓。

小镇是按农历逢龙狗日赶场。有时赶场天在读书日,外公就一个人去镇上。有一天下午,新新还在学校里,就听到路过学校的村里人喊着:“新新,你外公在镇上和人吵起来了,有几个混混还打了你外公!”听到这话,新新书包也顾不上背,就朝镇上跑去。

等他大汗淋漓跑到镇上时,镇上的的马路边正围着一群人,新新趴开人群钻进去,有一辆通过小镇的客运车停在中间,几个长头发,吊档裤的混混围着车,外公坐在地上,不停的喘息着。新新冲到外公面前,焦急的问着:“外公,怎么了,怎么了?”外公似乎有一口气还没缓过来,用手指着那几个混混。那几混混坐车,售票员要他们买票,他们跳下车,威胁着售票员:“敢跟老子要钱。”跳下车后捡起路边的石头就砸车玻璃,司机下来和他们理论,他们围着司机要打。外公当时经过,看见就上来帮司机,混混些又把外公围起,吼着:“老东西,不关你事,滚开,要不,连你一块打。”

外公不退让,他们就来拉扯外公,可怜外公一大把年纪,被他们这一拉,站不稳,就摔在了地下。司机怕了,就上车去,可是,他们更嚣张,拿了几块木板,把车挡住,口口声声说:“今天不把这事解决,以后这车不准从我们镇上的马路过!”听着外公继继续续讲着这一切,看着外公痛苦的坐在地上,新新血气涌来,冲过去把那几块木板从车前掀开,对着向他围过来的那几个混混挥起了拳头。那几个混混想把新新按下去,新新奋力的挥拳,踢脚,他们一时近不了身,但一个混混手里抓石子,还是打中了新新的脸部,顿时,新新脸上肿起,血从鼻孔里流出,外公喊着。

新新的血液里历来就有一股子血性,不管是从小渴望成为撑起家里的男子汉,还是看村寨地戏热血沸腾的血脉相连,他都不是一个害怕任何打杀的人,何况他此时还是一个正在长大的男孩,根本毫无控制力,有的只是敢于拿出命来和任何搏斗。

新新被混混们用石头打中了头部,他依然毫不示弱,看见路边一个水果摊上有一把刀,挥开一条路,把刀拿在手里,猛的砍过来,那个混混吓住了,一下子纷纷退让。外公蹒跚着爬起来,来拉新新,再不拉开,新新杀了人他也不知道。

后来,又来了更多的和混混围着外公和新新,混混们看着新新这付拼命的样子,也不敢靠拢。

这时,有一个老太婆出现了,她站在那群混混的中间,不准新新和这些混混再血拼,她大声的喊:“不要打了,不要打了,都是一个地方的人,他是刘家的儿子,算起来我还是他姑妈,手心手背呀,手心手背都是肉呀!”这个老太婆的话劝说起了作用,那一群混混都慢慢退去,又作鸟兽状哄的散开了。那个外地司机跑下车,摸出50块钱,递给外公说:“老人家,你拿这点钱,你们这个地方的地痞太凶了,下次我绕道走!”外公推开他的钱,他怏怏的跑上车,赶紧把车开跑了。

回来后,外公的身体变得很虚弱,躺在床上,走路都相当困难,脸上瘦了一大半。家花和新新都特别害怕,给父亲刘忠平写了信,希望他能来看看外公,写信的时候,新新也给留了地址的蓝叔叔也写了一封。

不久的一个晚上又是风又是雨,劈劈啪啪的作响,外公把守在病床前做作业的两姐弟叫到跟前,缓缓地说:“外公要走了……外公不能照顾你们了……你们要记住……好好做人……”说完,外公的呼吸加重,新新和家花还没扑过去,外公就闭上了眼晴,埋没深山的赤脚老中医走完了他艰难又困苦的一生。

家花和新新的都哭肿了,他们还小,怎么料理后事?他们完全不知道。

乡里有人来看望他们,看着两个小孩守着外公,任凭尸体开始变硬,这样也不是一个办法,有人提醒着新新和家花,赶紧给你爸发电报吧,叫他赶紧回来料理后事,要不,尸体都要变臭了。

也有领居看着已经永远闭上了双眼的外公,摇着头,又摇着头:“老头太硬气了,太硬气了,这死得真是不明不白……”

“什么不明不白,还不是镇上那……”新新愤怒得眼晴都红了。

“嘘……”又有人在一旁制止,打量着这两姐弟。

新新什么都听见了,仿佛心里什么都懂,一边哭着,一边眼里喷着愤怒的光。

姐姐跑去镇上邮局给父亲发电报了,新新则疯一般地冲到镇上,手里拿着一张刀,他要去找那些伤害爷爷的人拼命,可是,镇上的大街人海茫茫,各家都关着门,那里是他寻仇的地方?他又跑到派出所的门口,他的心里明明想报案,想找警察帮助,他也看见两个警察从里面的窗户朝他瞟了他两眼,甚至有走出来,在他面前晃晃了,但是他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无助地看着走出来的警察,可是出来的人晃了晃,又走进了窗户里面……

他又疯一般回到镇上的大街,手里提着一把菜刀,他想起来了……当时在镇上打外公的那些人里,有一个在镇上都很名,叫什么牛强,说是大哥,牛强家在哪里呢?好像在镇政府那边……还是在哪里……

新新就像一只无头的苍蝇在镇上的大街小巷彷徨着,直到姐姐家花流着泪找到他,一边抢过他手里的刀,一边拉着回家,说:“蓝叔叔来了……”

新新的手才顿时软下来,垂着头,切切地跟着姐姐回家。

蓝叔叔来了,他看见外公已经死去,大惊失色,抱着老人的尸体痛苦流涕。他告诉新新:“小恩服了你外公的药,病情真的有所好转,可是,疗程还没有服完,老人家就已经先行一步了……”

新新悲愤交加中站起来,对着蓝林道:“蓝叔叔,你不要担心,小恩阿姨所用的‘枝莫须’还有我,我好像记得那药材的样子,我也知道山上哪里有!”

“唉!孩子,就算我们现在弄来了‘枝莫须’也不敢就给你小恩阿姨服用呀,这药是以‘枝莫须’为主药,还有其它好几味中药一起煎熬,这病人更怕的乱服药,你外公的医术,唉,可怜一个医术如此之高的老中医,怎么……怎么……就这样走了!”看得出,蓝林十分心痛。

新新便给蓝林讲了外公在镇上被打的过程,蓝林很气愤的站起来:“这里还有没有王法,去派出所报案!”

看热门而来的村里有人说:“镇上那些混混头叫牛强,他家哥就是派出所所长!”

“哦!”这时新新才悄然大悟一般,急切地说道:“是的,是叫牛强,我要找他报仇!”

蓝叔回头坚定地看了他一眼,说道:“新新,不要鲁莽,他不急,我带你去报警!”

跟着蓝叔叔去镇上派出所的时候,天空下起了蒙蒙细雨,灰蒙蒙的一片,还刮起了风,尘土四溅朝人的嘴里钻。

来到派出所,蓝叔找到警察,叫新新的那天外公在镇上被人打的事情细述了一遍,还指明道姓说出了当时打外公的人里面有一个叫牛强的,又指把外公被打后死亡的事情说了。

“哎哟,同志,你可能不知道,这镇上常常有人家吵架热闹的,手心手背都是肉,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你说,谁?谁?牛强?怎么可能……”

说着,一个警察把蓝林拉到了窗户外面,悄悄地对他说着什么,新新跟了出去,那人的意思,“你们这个报案难办,一没证据说外公的死和镇上的那个纠纷有关,当个当事司机是谁?你们有证人吗?这小孩当时不是提了刀,还要杀人什么的,我们都没追究他……我们马场镇的人打个架,也正常,我们这个小镇,哪里能永远没有街坊邻居打架,打个架你就要报案,上纲上线,老年人年轻大,又容易上火,死了就扯上之前N久之前的事?这证据合理吗?有说服力吗?再说什么牛强不牛强,人家那是派出所所长的弟弟,亲弟弟,在镇上,他们家还开了药店,四纺邻居都知道他家是个大善心人家,人家树大根深,在县里都有人……你说,你一个外乡人,又和他家不沾亲不带故的,你说这事,你办得成吗?人家他家……”警察指了指新新,又道:“他爸不是刘忠平吗?在城里混得挺好,人家自己的大人都不操心,你瞎操什么心,你是他家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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