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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源书屋 > 刘新新陈文 > 第21章 广东的“小姐”生涯
 
转眼要过年了,天气越来越冷,风呼呼的吹着,下起了雪,给荒凉的土地盖上一层厚厚的白毯。新新钻出屋外,看到眼前景象,心里也很冷。他又读着姐姐的来信,姐姐在信里说:“我现在在一家鞋厂上班,工作也轻松,弟弟不要挂念……”新新拿着信,感觉沉甸甸的,他对着屋外的深深的吸一口气,又钻进屋里打起精神,仔细的检查了这一季的作业。

过年的时候,新新收到了姐姐寄来的一笔钱,那是一笔数目不小的汇款单,他的手直发抖,感觉这钱里有姐姐许多的汗水。

春节过完,很快学校开学了。再次来到学校,一切似曾熟悉是同学们的互相打着招呼,不熟悉的却是心里有了淡淡的倜怅。他知道,去年由于他的告发,王小丽也早已转学。这个学期一到学校,他就听到有同学小华们讲起王小丽的事:“王小丽现在全变了,她父母把她接走后,她去了另一所中学,但在那所学校里,一下课,她就一个人站在学校走廊里抽烟,谁也管不了。后来,她不读书了,又去跟了一个当地的叫十三太保的同居,她才16岁啊,但是,她的父母已经管不了,无法管得了,只能随她去了……”同学们说着她的事,刘新新竖起耳朵听着,不由一阵阵的心惊,忍不住的问:“那她现在呢?现在她怎么样了?”

同学的回答:“现在不知道喽!”

刘新新在学校里呆着,听到了王小丽的事,心里很痛苦。他放学后匆匆回家,甚至想痛哭一场。他没有人倾诉,只有看姐姐的来信,姐姐的信里说她很好,但工作很忙,过年回不了家,要弟弟一定保重。读着姐姐的信,让新新的心里得到一点释怀,他暗暗发誓:“不为谁,为了姐姐,我一定要坚持把书念下去,再难受也要好好的念书。”

新新给姐姐回着信,说自己开学了,会好好学习,要姐姐一定保重,工作不要辛苦,他的迷惘,他为王小丽所受到的折磨没有说出来,怕给在那边辛苦打工的姐姐增加负担。

日子平静的过着。上学,回家,种点菜和养几只鸡,然后每个月末去镇上邮局取姐姐寄来的钱,新新的日子这样按部就班的过着。

开春了,绿叶渐渐舒展,可是,乍暖春寒,一丝丝的凉意依然透着。那天下午放学,新新看见学校门口有几个混混,都在抽着烟。他低着头,匆匆的想走过去,这时,听见有人叫他,他抬起头一看,竟然是王小丽,她化着很浓的妆,脸很白,叨着一只烟,嘴却染得通红,她看着新新,嘻嘻的笑着:“还记得我吗?”新新默默的点点头,这时,王小丽声音大起来说:“你这小私儿还真不要脸,要自己的姐姐去当鸡婆来供你读书,你还读得稳起了……”

“什么?”新新冲到王小丽的面前,但立刻有几个男人挡在他的面前,王小丽开心地大声说着:“你以为你姐是个什么好鸟吗?她还没去当鸡婆就着他们轮着搞了……”

王小丽说完坐着摩托车跑远了,但她那放纵的笑声回荡着。那一晚天好黑,还下着细雨,新新一路跑着,一路在心里呼喊:“不可能,不可能,姐姐是在鞋厂打工的,是在鞋厂打工!”他的脚跑软了,身子也累得瘫到了,回到家,他顾不上温漉漉的身子,就给姐姐写信。姐姐在她信中说她在一家鞋厂打工,那家鞋厂叫惠美鞋厂,每一封信都明明白白的写着这个地址。但是王小丽那幸灾乐祸放肆的笑声在他耳边回荡,她那白像一个女鬼的模样在他前晃过。以前那个聪明,秀气,轻轻微笑的王小丽在哪里去了,她现在这样的形象,已经让新新无法以承受,现在冒出来的姐姐这样的事。他对父亲已经失去了信心,对王小丽失去了信心,他不能再对姐姐失去信心。

小镇春天的雨水是这样的多,而且一下雨就显得那样凉冷,新抽出的嫩叶也打焉似的垂下了头。我把质问姐姐的信寄出去,然后愣头愣脑的朝镇上带姐姐出去的那户人家走去。那户家里有人在劈劈啪啪的在打麻将。新新推开他们的门,就站在门口,直头直脑的朝里探望着,里面的人一开始没有理我,依然在打着麻将,但他就这样站着,主人忍不住走出来问他什么事,他说:“你们把我姐带去是打什么工?”

打麻将的人都回去头望着他,然后摇着头说:“哦,刘家那个傻小子。”笑了一阵,然后有人说:“你管打什么工,有钱用就行了”说完后,没有人再理他,那家主人把他推出了门外。屋里透着明亮的灯光,那群人还在笑嘻嘻的打着麻将,站在黑漆漆的外面的刘新新,咬着嘴,捡起一块石头,砸在他家门上,然后流着泪跑开……

他变得心神不定。老师叫他努力学习,说着马上要中考了,但是他的心神无法集中,他寄给姐姐的信到应该收到回信的日子,却石沉大海没有消息,只有那汇款单还是按时准时的寄过来,汇款附言有一句话:“姐姐很好,弟弟好好读书!”

夏日来临了,太阳光照射着大地,透析着氲氤的热气,但新新依然穿得很多,也穿得很脏,学习也是直线下降。后来,是一个班上的女生红着眼晴对他说:“刘新新,你姐姐的事我们知道了,即使她是去打那种工,那也是为了你,你要好好读书才对得起你姐姐。”望着这个善意的女生,刘新新的眼神布满了绝望和哀伤。

在中考的前,新新收拾起一个包,把村里的小屋锁上,头也不回的朝去城里的那条路走着。他的心里只有一个愿望,姐姐去挣那种不干净的钱,他不会用这不干净的钱读书,他也要去出去打工,把姐姐接回来,再苦再累他也不能让姐姐继续去走那一条路。

家花收到新新质问信时,那时已经立夏了。这个沿海城市的太阳白花花的炙热地哄烤着大地。柏油马路蒸腾着,踩上去也是软软的,路上的树枝也懒洋洋的垂到着,打不起精神。傍晚,她们做生意的黄金时候现在出现很多抓黄嫖赌的警察,这一条花花街都全部封禁着,白天她们被关在屋子里睡觉,晚上还是被关着,不准出来,妈妈桑说:“现在谁也不准出去,等风声松一点再说。”

几天后,来清察的人似乎少了一点,这一回,这条街的烟花女子改变了方向,她们被安排着离开这条街,去到附近一所免费小公园里,那所公园里的树木很茂盛,树林外是一个世界,树林内似乎又是一个世界,家花们一排排的坐着,站着,蹲着在树林外的路边,走过来一群群的人,有疑惑的、打量的、兴奋的,人来人往。夜越来越深了,这时,还游荡在公园的一些男人渐渐的靠拢,看中了人,谈了价钱,一对对的往树林子里钻,借着树叶枝杈,借着月黑天暗,在那些角落操起了皮肉交易,还没有接到客人的就展开一张浓妆艳抹的脸,热切地望着一个个跃跃欲试的男人们,家花也在其中,但是她一直低着头,既没有浓妆,也没有艳抹,就让命运安排她来到这里,听天由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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