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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源书屋 > 刘新新陈文 > 第46章 爱滋病感染者
 
走出来,新新在心里喃喃自问:“哪个警察找我,找我干嘛呢,我都不认识哪个警察啊,也没犯啥事,怎么会有警察找呢?”

一边想着一边朝门外走去,一看,原来是老熟人:周白。

“小兄弟,还记得我吗?”

“辑毒大队的大队长周白嘛,找我干嘛,对了,你怎么找到我的?”新新没个好语气。

“你一个大活人,有名有姓,我是干什么的,我是警察,要想找一个人,还能找不到,是不,你小子咋了,说话怎么这么气呼呼的呢!”

“没有!”

“好吧,亏你记性好,还记得我名字,没想到我会来找你吧!”

“毒贩都抓完了?跑来城里了!”

哟哟哟,我们县里工作的,来趟省城都不行了?看你小子说话挺冲的嘛,是不是哪个惹了你,吃了冲药般!哈哈!”

“没有了,周警官,请!”新新作了一个邀请的手式,请他进项目部里,进入他的宿舍去坐坐。

“不去了,小兄弟,我来是想找你出来,和我出去喝喝酒!”

“喝酒?你老大远跑来省城,是约我喝酒?”

“当然不是,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我还有好多应酬都没去,却偏偏想到了你,我这次来省城,取得的功劳里也有你的贡献嘛!”

“周警官,你有什么功劳,又有我什么贡献?”

“现在有空没,有空就跟我走!”

新新想了想,反正刚刚和陈文明不欢而散,他也实在没有心思工作,陈文明不是叫他滚吗?刚好,现在就先滚会吧!

新新点点头,跟着周白出了项目部的大门,上了他的车。

在车上,周白边开车边说:“这回我来东都市,是参加省里的表彰大会,评了个辑毒英雄,就是上回,我们一起打入王小丽那个毒贩老窝,把他们一网打尽!”

“哦,英雄!”

“怎么,难道不服!”

“是觉得这英雄本不该轮到你来做!唉!”

“此话怎讲?”新新叹气到提起了周白的兴趣。

新新却沉默不语。

“好,既然你现在不说,那一会酒桌上可要给我说清楚,不然老哥不放你走!”

很快,周白熟门熟院把车开到一个四合院的食府,然后车停好,然后把新新带进一个房间里。

很快服务员上菜,都是东都这边家常却很有特色的各种菜肴。

“小兄弟,吃,不要客气,我刚才说我这次被省厅评为辑毒英雄,在你的功劳,我说的是真的,当时,刚从山洞里冲出来那三个黑衣大汉,他们手里的刀我还真没有防备,要不是你当时帮我把那人踢飞,还有后面下山及时带上我的队员上山围捕,我不敢保证我那次先行一步的追查会是如此成功。可惜你不是我警界的人,要是,我也一定要为你邀功的!”

“你可能多想了,我上山当时只是为了寻找我的老同学王小丽,也只是刚巧遇到你,我没有什么功劳!”

“来,来,来,小兄弟,干了!哥就喜欢你这点!小小年纪,怎么就这么稳呢,说话,做事,怎么这么有底气呢!就算说话冲些,也正常,你这个年纪不冲哪个年纪来冲呢!唉,看着你,我都觉得奇怪,说起来,王小丽是你老同学,你们在那个小镇读书,也就是一个乡下娃,在省城也只是一个建筑工人,怎么就这么与众不同呢!我在省厅,包括在我县局看见过许多大学生,有一些还是北京读大学回来的,读的是牌子很硬的大学,但是一个个来到单位,谨小慎微,待人做事如履薄冰,没有了年轻人的生机与活力,就是为了一个稳定。如果那些混混模样玩世不恭,又进不了我们警局,而你,恰恰仿佛刚好在这种两者之间,我喜欢!”

“天生的吧!”

“哈哈哈哈!哥来找你喝酒真是不虚此行,我没有陪那些给我祝贺酒,看来没来错呀。来来,小兄弟,再干!”

又干了一杯,周白奇怪地看着他,然后问:“你说说,你刚才在车上说什么来着,说我根本不配得这个辑毒英雄?”

“如果没有今天的王小丽,如果没有这个贩毒团伙,你是不是就没有今天呢?”

“怎么可能没有呢!和平时代,也有各种各样的犯罪份子呀!”

“犯罪贩毒团伙可以少一些呀,王小丽是什么人,她本来就是一个纯洁的初中少女,因为被镇上那些混混轮……了?,当时我就报告过我们校长,校长也找过镇派出所,但是没有一个人肯替王小丽出头,那群混混当时也没有一个人被绳之以法,就镇压下来,悄然无声地处理。这害了害,害了不止王小丽,还害了那伙原来只是混混的,混得无法无天,直到成为今天的贩毒团伙,他们这些人,当时不可以救吧,当时不可以改好吗?其实当时,我和他们一样,都是一群孩子!”

“小兄弟呀,没有如果!我理解你的意思,这是一个法制问题,也是一个社会现实问题,可是这个问题要追究下去,就是十年前镇上那些校长了,当时的镇上的派出所所长牛强这些人的问题了,这些人,现在有的退休的,有的也被停职调查了……或许你说的在理,但是现实成了这样,好在,我们把这个团伙一网打尽了,他们也不能再作恶了,这也算是一个好的结果,我也算是沾了这个好结果得到的这个辑毒英雄吧!”

“唉!”新新不由也叹了一口气。

“这回来吧,除我了评了这个奖的喜悦,其实还有一个不好的消息,我要告诉你,这也是王小丽托我告诉你的,所以,我这次来省城东都,还必须要找你这一趟。”

“王小丽被抓之后,我们给他们查验身体时才发现,她怀孕了,更那个的,她不仅怀孕,血液里还携带HIV病毒,她不仅贩毒,还自己吸毒,共用针管,拿生命当成玩笑……她一开始还想坚持要生下那个孩子,因为她感染了,所以要强制取掉,这HIV,也就是我们俗称的爱滋病,不要说保孩子不可能,就是她自己本人,也可能就,很快的……她得到这个结果的时候,她在监狱里指定要见我,我当时还纳闷,她见我能有什么事?见了她之后才道她是对你念念不忘,说你是她的老同学,也是最好的朋友,她曾经对不起你,现在,她要我给你转告一声对不起……希望你能原谅她,她其实还是当初初一那个活泼可爱的小女孩!”

当周白说完这话的,新新的脸惊得瞬间白了,白得掺人,他一下子感觉他仿佛变老了一般,他几乎承受不了这样的结果,这样的现实,这个现实就在身边,血淋淋地展开,比起追究那些往事曾经的恶来得更直接,更惨烈!

他最后是怎么喝得晕乎乎的他都不知道了,好像是周白还有什么人最后扶着他上了车,又把他送回工地项目部,走时,周白叫他什么随时找他之类的,他都记不清了,脑子一片空白,又自己独个儿从项目部的宿舍里爬出来,坐在那个建筑工地马路边的石阶上,脑子还是一片空白。

直到身边传来一阵刺耳又呼啸的摩托车的声音,就像在他耳朵边打雷,他才清醒般地抬了抬眼皮,往上看了看。

“新新哥,看,我这身酷不!”一个身穿皮衣,头戴醒摩托头盔的男孩站在他的面前。

“你……你是!”

“我是武武啊,新新哥,上次你把我带去和他们跳街舞,太好了,我后来又通过他们认识了酷骑一族,我从我老妈那里逼她给我买了这摩托车,我们酷骑一族的大哥给我改装了,你听,这发动机的声音……”

说着,武武转身,把摩托车的发动机发动,“隆隆隆”暴躁般的声音响起,刺耳欲聋。

“咦,你不是还在读高中,怎么玩起了这些!”新新酒被惊醒了不少,头脑也不那么重了。

“我读什么书,我读书顶个屁用,我喜欢这些……来,要不,你上来骑骑,我们一族的人就喜欢在深夜,街人车也少,是我们奔驰的好时间,你上来,试试!”

新新不由动了心,把武武递过来的头盔戴上,骑上了这酷炫的改装摩托力,一扭右手的发动钮,油气管就呼呼地冒烟,然后继续发出轰隆隆的声音,他脚一踏上去,车就猛地朝前一冲,他赶紧把身子扶正,车了呼啸着就朝前奔驰而去,风在耳朵边呼呼地响起……

就这样快速驶着摩托车,这速度,这激情,真的很爽,这才是年轻人应该有的激情,可是,新新却高兴不起来!

这时,他的身后又响起了一阵阵的改装摩托车的刺耳声响,他扭头看了一眼,身边来了一群酷骑一族的人,还有几个年轻人把车一下子前半部份抬高起来,像杂技般,还有的车后面坐着没有任何保护的长发女孩,咯咯地笑着,然后还有一声音在喊:“哥!”

新新把车停下,背后那伙也迅速撵上了他,他看清了,是文文在叫他。

“哥,我是来找武武,还有你的,爸生病了,他都不回家,他就一直住在工地上,还单独要一个人住,他还指定说要你回去!”

“生病?生什么病?”新新的心里一紧,王小丽现在感染了HIV,而刘忠平曾经和王小丽有过那种……天,这不是老天在开玩笑吧!

这一天似乎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让新新应接不暇,甚至连想就顺势假装酒醉了,什么都不知道也不给他时间和机会。

“人,长大就是这样吗?要面对这一切的忙碌和沉重吗?可是……”

武武可没有新新这么听话,一听文文要叫他去见爸爸,骑上自己的酷炫摩托车就和那群人跑了,跑前丢下一句话:“等我玩够了,我就去看他,不就生个病吗,什么大惊小怪的,再说,老爸可指定说要见我!”

随着车子“呼”的一声,一个个都骑着车,欢呼着,尖叫着离开了。

新新随着文文一起去刘忠平承包的那个工地见他。

新新路上还是问了一句:“他生病了,怎么不住校,或者回家养着了,还住工地干嘛!”

“他自己不愿意回,我也叫他回,我妈也来了工地一趟,让他回家住,不知怎么,他似乎变了很多,不愿意多讲什么话,只说想见见你,我妈被他气走了,我也没有办法,只有又来找你!”

新新心里再次一沉,他感觉这回真不是什么好事,特别是从周白口里得知王小丽之事后。

他和文文来到那个工地的,刘忠平似乎是要房间折磨自己,他甚至搬离了工地上原本他包工头住的组合板房,而是自己单独一个人搬到工地最侧边,一个守工地门的破旧的石棉瓦房里,还漏着风,下雨了怕也挡不住。

刘忠平躺在那间石棉瓦冰冷的房子的一张简易木板床上,脸色焦黄,眼晴凹下去一大块,脖子上也起着一块红包肿块。他看见新新,咕咕噜噜想说什么话,却又难以启齿般,只看见喉头咕咕的转动。新新睁大眼晴看着父亲,一下子觉得眼前的这个亲生父亲老了很多。

“新新,我感觉有点冷!”听到这话,新新立刻跑出去,这个工地对面有一家杂货店,但是店门关闭了,新新就使劲地敲着那个杂货店的门,眼晴里猛地冒出大滴大滴的眼泪,店家老板被敲醒了,生气地骂着,终于还是开了门,新新一下子身上的钱全部掏出来,说是买一个电炉,不也容老板奇怪地看着他,想找点零钱,拿起那个电炉着就跑回刘忠平那房间。

他进屋前,把眼泪擦干,强装着还是什么都不知道,也没事般接通电源,电炉丝兹兹的响着烧红了,耀眼的散发着干燥的热。

“你……”刘忠平的手从被褥里伸出来,瘦骨嶙殉的手伸出来。

文文上前,想要把刘忠平扶起来座着:“不要过来,我得的爱滋病……这是我要告诉你哥和你的!”刘忠平在床上用无助的眼神看着儿子,眼晴里再也止不住涌出大滴大滴浑浊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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